吩咐完自己的屬下,陳誌對著孫炳賠了一個笑臉,“城門隻能開一些容你們通過,這半夜了本來不該開城門的,卑職也有卑職的難處,委屈了王爺的大駕,還望孫大人多多包涵。”
“陳大人肯給予方便,孫某心裏感激都還來不及。你放心,我家王爺不拘小節,這些事兒他不會放在心上……等王爺睡醒後,我會在王爺麵前替你美言幾句的。”不過按照他家王爺論功行賞的作風,還是不要在他的麵前提到得比較好。
“美言幾句就不必了,這不過是卑職的舉手之勞而已。況且——”陳誌憨厚一笑,將懷裏的酒壇子拍了拍,餘光瞄了瞄身後的城門,陳誌笑道,“王爺賞賜了這一壇美酒,卑職已經是感激不盡了,不敢再求其他賞賜。城門已開,孫大人還是趕路去吧。”
“即使如此,那孫某就此告辭了,下次再來找陳兄敘舊。”孫炳抱拳告辭,說罷轉身跨上大馬,右手一揮,馬車緩慢地朝城門口駛去。孫炳總算是露出了會心一笑,總算是逃過一劫。
馬車才駛到城門口,就見數十隻火把從城門兩側快速而有序地魚貫而出。這才一眨眼的功夫,這數十個人就將城門的那條縫給堵了上。所幸的是來人極其有秩序,並未讓火把驚擾了馬車。孫炳急忙折身到馬車旁,一首握住劍柄,一手緊拉韁繩,低聲嗬斥,“什麼人如此大膽,連昱蕭王府的馬車都敢欄,還不快快讓道?”
對方數十人手舉火把,聽到孫炳的話卻不為所動,依舊站在城門口,不肯讓卻半步。
究竟是誰的兵,聽到了昱蕭王爺的名還敢站在城門口寸步不讓,孫炳心中有了一個突兀,順著火光看去,那數十人身著藏青色衣袍,灰色的腰帶左側,皆是繡著一個“奇”字。孫炳從馬上一躍而下,握著劍柄的手心頓時冒出一陣細汗來,來的,果然是淩奇王府的兵。
“不知你們李大人何在?”孫炳由衷希望,這一回不是淩奇王爺親自出馬,若是他親自來抓王爺,那他真的是一點轍都沒有了。
“我在這呢,孫兄。”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地從火把叢中探了出來,火把映襯著李章那張熟悉的臉蛋,孫炳不由地暗自鬆了一口氣。
“李兄。”孫炳臉色沒有繃得那麼難看,急忙迎了上去,兩個人站在了一處,開始小聲地交談起來。“李兄,你大半夜的帶著這麼一幫侍衛出來所謂何事啊?”
李章咧著嘴笑了笑,“孫兄還不是心知肚明,你為什麼出現在這,我就為什麼出現在這嘍。”
“大家都是當侍衛的,侍衛有侍衛的苦處,我家王爺小孩子脾氣,如果待會兒醒過來瞧見他還沒出城,肯定是要發好大一通脾氣,你就多體諒體諒我的難處。讓我過去得了。就當是賣個人情給我。”
“孫兄,你也說了我們都是當侍衛的,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們必須服從主子的命令啊。我家主子說不準你家王爺出城,我就不能放行。”李章四處張望了一番,隨後湊在孫炳的耳畔壓低嗓門:“你家王爺一點兒武功都不會,又是小孩子脾氣,至多和你慪氣幾天,鬧上一陣子就好了。我家王爺是什麼脾氣你又是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辦事不力,好點的被凍個抖上幾天,再不濟就是在床上躺一個月……還是請孫兄你行行好,別想著出城了,就算是我李章欠你一個人情好不?”
兩人頓時惺惺相惜地對視了一眼,若不是兩邊那麼多人看著,說不定他們就該相擁而泣了。
孫炳長歎了一口氣,“眼下咱們算是各為其主,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難處,難不成真的要打上一架嗎?李兄,你就當是自己現在巡查到東門去了,裝作沒瞧見我們不就成了嗎?”放他一馬,他必定感激不盡啊。
“孫兄,那麼多雙眼睛看到你們昱蕭王府的人和馬了,你讓我怎麼裝作看不見啊。”李章搖搖頭,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況且,這一回那些侍衛可不會聽我的。”
“你是淩奇王爺的貼身侍衛啊,他們肯定會聽你的。”孫炳一臉的討好,王爺的貼身侍衛還是有一些特權的啦,大家都是貼身侍衛,這麼點道理他懂的啦。
李章抿著嘴,用力地搖了搖頭,“那也要我家王爺不在的時候,他們才會聽命於我。”
“你的意思是——淩奇王爺也來了!?”孫炳驚愕得張大了嘴巴。
李章點了點頭,然後下巴輕微地往暗處指了指,輕聲暗語,“孫炳,這一回我可是愛莫能助哦。”
孫炳朝著李章示意的方向望了一眼,隻覺得一陣無形的壓力讓他頭皮發麻,看來淩奇王爺果真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