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璃聽聞此言,停住了腳步折回幾步,望著張牙舞爪的延蕭,神色有異,眼眸一閃一閃,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會發光,“王爺方才說我與王爺打小相識,不知王爺對以往可有印象?”
“本王隻是聽父皇言語過幾次,自己倒是一點記憶也沒有。”開玩笑,那時候他還在牙牙學語,能有個什麼狗屁記憶啊。
“一人一次,就當互不相欠吧。”如墨的眼眸瞬間黯淡下去,“延蕭,你……”
“什麼?”
“沒什麼,謝謝你。”現在的她,哪裏高攀的上謝延蕭這樣的身份呢。上官若璃轉身,不再多看謝延蕭一眼。若璃在心中默念,爹,我做每一件事都問一問自己的心,該不該做,為什麼有些事問了自己的心之後,反而更難做決定呢。
七日之後,一代名將——上官翼霖悄無聲息地安葬,也算是入土為安了。
無星無月,上官若璃跪在一個簡易的新墳前,墊了墊一袋沉甸甸的錢袋子,自言自語,“爹,這皇城裏,已經沒有什麼值得若璃留戀的了。這些天總有人借故來府上找茬,好幾個我都打不過別人。我想我留在皇城裏頭,隻怕用不著多久就要下去陪你老人家了。大仇未報,我不甘心。若璃走了,等若璃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若璃再回來……”淚光閃閃,上官若璃朝著墳頭磕了三個響頭,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朝北走去。
自此,無人再知上官若璃的行蹤。
欹猷王朝——麒璟二十四年冬。
帝與後雅興,結伴微服出巡,一路北上至漠北,途遇一少年。答問之間見其雄韜偉略,帝倍喜,邀之回京一展宏圖之誌,不料被拒。連拒三回,後邀少年與之密語,此後,少年允之回京。帝欲聞之詳情而不得。順德二十五年春,少年領皇恩入殿試,同年高中狀元郎,官封四品學士。滿朝初聞其名皆驚,少年複姓上官,名若璃,字忍之。
誰人不知,他是欹猷王朝金金貴貴的蕭王爺。
誰人不曉,他是生性良善樂善好施的謝延蕭。
誰人不道,他是欹猷王朝裏出了名的好脾氣。
謝延蕭窩在昱蕭王府的貴妃榻上,慵懶地翹著二郎腿,一邊剝著葡萄,一邊暗自歎氣,他謝延蕭也算得上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王爺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平日裏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是一簇人前呼後擁地關懷著。不過自打這上官若璃回京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好福氣在被上天一點一點的回收了。
雖然延蕭自稱不上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大大小小的官員看到他也都是賣三分薄麵的。再加上他有那“不求上進”的小心思,小日子過得倒是舒舒坦坦,稱心如意。隻是,自打這上官若璃入朝為官之後,他風花雪月的好日子似乎受到了一些影響。
思即如此,延蕭憤憤地咬牙,這個上官若璃,當初一聲不吭地說走就走,害得他悵然若失了好一陣子,現在他都忘了上官若璃是什麼鬼了,他又大張旗鼓地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