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域瞧清了來人,這回倒是真心實意地笑了。“小王爺,上官府這回辦的可是喪事,這種晦氣事,您可不該跑到這兒來湊熱鬧啊。”這個延蕭不過就是個小孩子,隻要稍加哄哄,對他的計劃根本就構不成什麼威脅。
“本王來得可是時候?”延蕭笑嘻嘻地露出兩顆小虎牙。環顧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不知是不是他眼尖,一時之間他就在這麼多人中看到了上官若璃——此時的上官若璃束發已散,孝服已亂,黝黑的左臉此時紅腫地老高……這副模樣,竟讓他心底蕩起了幾分的心疼。
不過他素來是心軟的人,撇過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延蕭的視線一直盯著上官若璃,不過這上官若璃倒好,見到他來了也不肯正眼他。虧得他親力親為地來救他於危難之中呢!真是好心沒好報。延蕭眼眸子一轉,將視線轉移回周域的身上,驚訝出聲:“呀!周大人你怎麼流血了?”
“承蒙王爺關心,下官剛才一時不察,竟被上官若璃劃傷了手臂,說來也真是慚愧了,我堂堂九五之軀的漢子,被一毛頭小兒傷著了。傳出去怕是要讓人笑話了。”周域的臉上帶著幾分的得意,自然是不會有人會將這等事情傳播出去,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確實是會讓旁人笑話的。”不料,延蕭卻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對於周域的這個說法表示中肯。“周大人不會武?”
“下官不才,不曾習武。”周域點了點頭,年少時候能夠混得一口飽飯已是不易之事,又哪有閑工夫去習武呢。他不會武,所以更惜命,身邊隨便跟從的一個侍從都是他自江湖中網羅來的高手。
“不曾習武沒什麼丟臉的。”延蕭笑嘻嘻地點點頭,好不容易從靈堂裏找到了一把太師椅,毫不猶豫地爬上去端坐了起來,“周大人不必覺得害臊,本王也不會武,更是不喜歡舞刀弄劍的玩意。”學武之人都是粗魯的漢子。不過——驟雨不習武,他也不喜歡見他那雙眼眸。太多的算計和情緒在他眼底,不如上官翼霖眼神正派,這麼一比較,他還是喜歡上官翼霖多一些。
“是是是。”周域連連點頭,瞄了一眼被束縛住的上官若璃,見謝延蕭根本就不曾提過他,寬心了不少,他還是快快將上官若璃安排妥當,然後再回來檢驗上官翼霖是否是真的氣絕身亡,思緒一動,周域也想好了托詞離開,“下官來此也有些時候了,眼下政務繁忙,下官還是先行告退了。”
“不急呀。”見周域急著想走,延蕭忙是出聲製止,“這靈堂布置得如此陰森,本王都覺著有陣陣的冷風自袖口鑽進來呢!”延蕭說著說著忍不住地渾身打了幾個哆嗦,隨後跑去扯周域的袖子,“父皇前陣子罰我齋戒,我卻在佛堂裏偷吃了一隻酥油雞……都說是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本王現在心虛得緊了,周大人,本王問你,你可有感到一絲陰寒之氣啊?”
“下官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怕這些妖魔鬼怪的。現在青天白日的,王爺又是真龍天子之子,即便是有鬼怪也不敢在王爺麵前造次。”周域不免覺得好笑,這昱蕭王爺果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成,小小年紀就輕信了這些鬼神之說,如若不是他投胎投得好,換做是普通三妻四妾的人家,怕是長不到這麼大的。“況且這是靈堂,為保上官大人的屍身不化,棺木裏放了幾塊寒玉。這大廳之內略有陰冷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