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軾又失業了,這已經是他三十二歲的年紀中自己也記不清的第幾次失業了,張軾長得一張典型的南方男孩的臉,清清秀秀的總是有朋友和他開玩笑說他長得像整過容的韓國明星,所以他總是能給麵試官留下不錯的印象,找工作對張軾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如何留住這份工作,因為他身上有著兩項在職場上不能被人容忍的缺點:懶和散漫。
張軾抱著紙盒站在陸家嘴的高樓大夏下麵,裏麵裝著他原本打算拿來點綴辦公桌的私人物件,隻是盒子還沒有打開,那張辦公桌已經不屬於他了,他叼著煙看著路邊的人來人往,特別是那些從辦公樓裏進進出出的白領麗人們,他認為穿職業套裝的女人最漂亮,他曾無數次和這樣的女人麵對著麵,在外灘的西餐廳裏含情脈脈地拿著紅酒杯對視,隻是每次醒過來的時候都口感舌燥的。張軾還沒有結婚,他一心娶一個事業型的女性,可是事業型的女性就從來沒有拿正眼瞧過他,因為他沒有事業。
屋漏偏逢連夜雨,而張軾今天是屋漏偏逢雷陣雨,就在他站在馬路邊上做他迎娶白領麗人為妻的白日夢時,房東打來電話,說最近來看房子的買家看中了他租住的一居室,所以要張軾趕緊搬走。其實張軾是有自己的房子的,當年舊區改造,張軾家分了兩套三居室,父母住一套,他成年後父母又把另外一套給了他居住,張軾覺得一個人住一套三居室太浪費了,於是他把房子出租掉,自己又租了一套小一室居住,每月的差價正好用來補貼他時有時無的收入。
他的房東兩個月前就和他說過自己要把房子賣了,所以今天房東打來電話他也不好說什麼,隻好答應房東去屋子裏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搬走,其實他也沒有什麼物件,就些換洗衣服。收拾完張軾並沒有想要回父母家的意思,當初把房子租出去,父母的意見就不小,如今自己灰溜溜地回去,父母免不了一頓責罵,今天已經糟糕的,他不想在回去聽父母老生常談般的囉嗦,他站在小區門口想了想,索性給他最好的哥們李靖打了個電話,他知道李靖最近剛搬進新買的三居室中,夫妻兩還沒有要孩子,就兩個人居住,客房空著,所以他死皮賴臉地問李靖能不能收留他幾天,李靖沒有當場答應他,說問問他媳婦在給他回電話,張軾沒有等多長時間,李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他媳婦說沒問題,讓他傍晚直接去他家裏。張軾心頭一熱,覺得這對夫婦還真的是夠意思,李靖自然不用說了,他發小,而李靖的媳婦萌萌雖然他們也見過好幾次,沒想到這內在和她開朗的外表一樣熱情。
下午張軾在外麵晃悠到很晚才去了李靖家,敲開李靖家房門的時候,萌萌還在廚房裏忙乎,餐桌上已經放了好幾道熱菜了,張軾把買的紅酒交給了李靖,等萌萌把菜全部做好,紅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三個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的就把兩瓶紅酒喝了個底朝天,晚飯後,李靖讓張軾睡客房,床上枕頭被褥一應具全,張軾也不客氣,暈暈沉沉地到頭就睡。
半夜裏,張軾被尿憋醒,他迷迷糊糊地起床想起上廁所,還沒有打開客房的房門,就聽見外麵的客廳裏悉悉索索的有動靜,張軾覺得大半夜的可能屋裏進賊了,一個激靈瞌睡全醒了,他不敢貿然衝出去,在屋裏摸索著摸到一根掃帚,提在手裏又躡手躡腳地把耳朵貼在了房門上,想聽聽屋外的動靜,這仔細一聽,張軾忽然感到麵紅耳赤。
他聽見萌萌的聲音,嘴巴好像被什麼東西堵著,從嘴裏發出嗚嗚的低吟聲,時不時地還輕聲提醒李靖說:“你輕點,你同學還在客房睡著呢。”但說話聲很快又被急促的踹氣聲所替代,張軾瞬間明白這夫婦兩在做什麼了,萌萌的低吟聲、李靖的踹氣聲,在這個酒後的夜晚,撩撥地張軾心裏泛起一股說不上的搔癢,他幾次想回到床上去,但是好奇心又把他的耳朵死死地按在了房門上。
等外麵的聲音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張軾才想起自己憋了很久的尿意,他趕緊打開房門輕聲向廁所跑去,卻正巧遇見廁所裏有人出來,屋子裏關著燈看不清是誰,但是憑身形張軾猜測是萌萌,這又鬧了張軾一個大紅臉,好像他剛才的偷聽被抓個正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