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反問:“阿爹,這一路回去,顛簸勞碌,會不會對孩子不好?”
“放心,有我和阿壽在,不會有事的。”
“真的?”等我問出這一聲,景源已經走開了,他忙著收羅他的醫館,忙著照料他那些命根子一樣的藥草。
半句的半句……都不曾提起整整一夜未歸的景壽。
他以為他和景壽串通了口供,做得天衣無縫——可看在我眼裏,錯漏百出!
景源的家教裏,沒有“徹夜不歸”,昨夜他明明聽到景壽和我爭吵,他卻沒有第一時間過來勸架,他對著景壽的離開,沒有責備,卻顯得淡然無奇。
如此……我更確定,這個家的天平……開始了傾斜。
用過了早膳,我把景壽的那份放在灶上熱著。
我坐在醫館裏,等著他回來——期間,我無數次地瞟去望景源的神色,他的一切都顯得淡定,與平時無異。
“阿爹,我回來了。”
我循聲望去,景壽的身影跨進了醫館,我起身去迎他,卻在半途停步……遙遙的,他的身上不再是我喜歡的藥香,而是濃烈的胭脂氣——
“你怎麼坐外頭?吹風好玩嗎?”他不冷不熱地問了我一句。
“昨晚去哪兒了?”
“你說呢?”
我抿唇,笑了笑,說:“早膳熱著呢,我去給你端——”
“不用了,我在萬花樓吃過了。”
我不願問起的,他自己點上了“重點”——頃刻,撥著算盤的景源也停住了,抬眼看著我和景壽的僵局。
“那我去給你燒洗澡水——”
“別了,我這就回屋躺躺去,一整夜折騰的,腰酸背痛。”
他從我身邊擦身經過,沒有半步的躊躇。
我走在後麵,我進屋時,景壽早已褪下了鞋子,和衣倒在床榻上——
我站在床前,淡定地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