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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絕……斷了……”一抹血色劃過眼前，大好頭顱飛起，令他看見了自己傷痕累累卻依舊屹立不倒的身軀，以及一張年輕而又無比熟悉的麵孔。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悲憤，可惜，他再也無法去斥責。眼前一黑，整個世界，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溫暖的柔光撕破了黑暗，傳出一個焦慮而又熟悉的聲音，令他的神智漸漸恢複。
“李太醫，我兒傷勢如何？嚴不嚴重？”
恍惚之間，趙羽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年少的時代：“這聲音，好熟悉，好親切……”
隨後，一個帶著謙卑與恭謹的蒼老聲音悠悠響起：“回王爺，世子殿下胸腹遭受重擊，心力交瘁之下，才會昏迷不醒，並無大礙。修養一段時日，便可恢複。”
沉默了許久之後，那聲音再度響起，卻仿佛蒼老了許多。悠悠歎了一口氣：“你下去吧。”
“是。”那蒼老的聲音恭謹的回應，而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一隻充滿熱力的大手緩緩蓋在趙羽的臉上，輕聲歎道：“羽兒，你是天生絕脈，無法修煉。也因此，父王隻想你一輩子，做一個安安分分的世子，不爭什麼皇位。可你，為何如此執著啊……你娘若是知道了，又會怪爹沒有看好你。龍鳳奪嫡，那不是你可以參與的……”
一滴淚水自趙羽眼角緩緩滑落，他明白了，自己重生了。那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大燕皇朝中山王趙宣。一股磅礴的思念夾雜著無盡的委屈，裹挾著趙羽的意識，衝破了那黑暗……
趙羽的眼睛瞬間睜開，眼中，是一個兩鬢斑白，頭戴王冠，身披四爪團龍袍的中年男子。那是他的父親，曾以為隻能在回憶中才可觸及的父親。
“爹……”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趙羽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不顧的一切的將父親緊緊抱住，他在害怕……害怕這隻是一場夢，他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羽兒……你……”趙宣有些詫異，輕輕的拍著趙羽的背，眼中閃過濃濃的疼愛：“羽兒，受了什麼委屈，跟爹說……別哭。男兒大丈夫，怎可輕易落淚？”
趙羽沉默著，淚水如同決堤般，奔湧而下，染濕了趙宣的王袍。整整三千年八百年了，三千年八百年不曾流淚，卻仿佛要在今日，將三千多年的淚水一朝流盡……若是有人知道，堂堂五絕公子，也會像個孩子般哭泣，不知會有多少人被嚇傻。
抬起頭，他知道，這不是在做夢，望著眼前的父親，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喃喃道：“爹……我不會……不會再失去你了！”
趙宣啞然一笑，伸手擦幹了趙羽臉上的淚痕，笑道：“傻小子，說什麼胡話。爹不是好好的在這裏麼？跟爹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隻是，隻是做了一個惡夢而已……。”趙羽囁嚅的道，自己重生歸來，這種即便說給父親聽，父親也不會相信的，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說。
趙宣何等樣人，將趙羽眼中的遲疑盡收眼底，卻也不說破。孩子長大了，也有了屬於自己的秘密了。暗歎一聲，趙宣道：“國子監那邊，我已經替你盡數打點好了，明日一早，你便前去報道吧。”
“爹，孩兒不想去國子監。”趙羽搖頭，道：“舞文弄墨，不適合我。”
趙宣眉頭一皺，他不知道趙羽究竟怎麼了。平日裏，他都是很聽話的，趙宣但有吩咐，他也完成的一絲不苟。怎麼昏迷過後，變化如此之大？
“哦？那你想學什麼？”趙宣在趙羽旁邊坐下，盯著他。
趙羽毫不猶豫的對視，脫口而出：“孩兒想去學武修煉！”
“什麼！”饒是以趙宣的定力，雙手也不禁一顫，眉頭緊緊一皺，嗬斥道：“胡鬧！你天生絕脈，如何修煉？就連那最基本的鍛體之境，你也無法踏入，談何修煉？”
望著趙羽略微蒼白的臉色，趙宣心中一軟，輕輕一歎：“學文有何不好？你看看滿朝大臣，不少人都是當世大儒，一口浩然正氣，諸邪退避，萬毒不侵。與修煉之人又有何異？聽爹的話，爹還會騙你不成？”
趙羽搖頭一笑：“浩然正氣，能長生否？”
“這……”趙宣一愣，竟是半點反駁不得。儒道，修的是身。武道，修的是命，二者本質上便是天差地別。一個能與頂級高手抗衡的大儒，壽命也僅僅隻有百歲。而那武道高手，卻是壽數上百上千。
趙宣苦笑一聲：“你以為為父不想讓你修習武道麼？為父做夢都想啊，可你這身體……”
“爹，天生絕脈，又不是天生無脈。天地之間，總有一線生機，絕脈不代表不能修煉啊……”趙羽輕笑一聲，若是他無法修煉，他這五絕公子的名號，又是如何響徹天地的？
趙宣楞了，這真的是自己那個老實巴交的兒子？不會是哪隻妖獸化形來耍自己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