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放下茶杯,用手帕掩著嘴“撲哧”一聲笑了,說你們覺得這茶的味道不一樣,不是茶葉的原因,而是因為泡茶的水不一樣罷了!”
“那有什麼不一樣?難道這裏的水還會比京城的好不成?”霍光著急地問。
“這茶肯定是用上好的天然湧泉之水衝泡而成,對吧?”婉心問李陵。李陵點點頭,婉心繼續說我早就聽少卿說過,花城湖湖底和四周到處是泉眼,所以當地人把花城湖也稱為泉湖,在花城湖的東南方向有一個巨大的泉眼,泉水日夜不息,汩汩潺潺地流出來,一年四季不枯息,冬天也不結冰。泉水甘甜清涼,有這回事吧?”
“是有這麼一個泉。”李陵回答。
“那這茶肯定就是用這泉裏的水泡的,對吧!”
“是的!”
“這就對了。”婉心喝口茶潤潤嗓子,說泡茶的水,最好的是山澗石泉的活水,它比用早晨花朵上的露珠收集起來煮的茶還要好喝,因為山澗石泉的水是活水,而且它從地層深處向地麵滲透的時候,有一部分會被大地吸收,會流失,能夠透出地麵,滲出泉眼的水經過長時間的開轉流淌,感受和沾染了大地的靈氣,自身就蘊涵了一種能量,這是任何水質的水都無法比擬的,用這樣的水泡出的茶就會別有一番與眾不同的味道。”她又看了一眼上官桀和霍光抿嘴一笑說,“你們覺得這碧螺春的味道和京城在家喝的感覺不一樣,原因就在於水質的差異。”
“哎,聽婉心說話總能夠讓人增長許多見識。”霍光欽佩地說,“少卿兄,你這裏真有這樣的泉?”
“是啊,少卿兄,我用酈山的溫泉水衝泡的茶也沒有這獨特的味道啊。難道這泉水真有婉心說的那麼好?”上官桀也疑惑地問。
“我也不清楚,隻知道當地的老百姓把這眼泉叫藥泉,據說這泉水夏天喝了消暑解渴,冬天喝了暖胃養身,有人生病,沒有錢醫治就汲點泉水喝,竟然也能使病情好轉。確實傳得挺神的。”李陵實事求是地回答。
“老百姓不打誑語,老百姓的口碑就是最好的證明。上官兄,可見這泉水的確是神奇!”霍光看著上官桀說。
上官桀含笑點頭表示讚許,他對李陵說:“少卿兄,既然這泉如此神奇,不知能否懇請騎都尉大人帶我們去參觀參觀,開開眼啊!”
李陵含笑不語。
“怎麼,不願示人?”上官桀問。
“少卿兄,你已經獨踞一方,美泉自享,總不會小氣得讓我和上官兄開開眼都不行吧!”霍光有點急了。
“哎,那泉實在是平常的很,沒有什麼可看的,就是普通的一眼泉而已。”李陵說。
“婉心,你看看你的這位好郎君,這麼不把欽差放在眼裏,這還了得!一眼泉我們隻是看看嘛,又背不走,他就這樣小氣!”霍光對婉心直嚷。
“少卿,你就帶我們去瞻仰一下那泉的風采吧!其實,我也很想看一下是什麼樣的泉會有這麼甘甜綿軟的水呢?”婉心對李陵說。
李陵笑了:“好吧!請吧!”
此時已過午時,太陽懸在天空,毫不吝嗇地把自己的光輝全部撒向大地。花城湖的湖水碧藍碧藍的,就如同剛剛裁剪下來的一大塊濕潤潤的水晶藍天幕。花城湖靜靜地臥在秋陽下,靜謐得好像一位沉睡的美人。在中軍行轅的兩邊,呈北鬥七星狀分布著士兵的營房,中軍行轅在北鬥七星的最上端。北鬥七星的拱形對應的東方,有一個氣派的地基呈八卦形狀的台子,上麵是一個巨大的爐子,上官桀和霍光猜測這大概是點將台了。點將台在太陽下靜默著,仿佛一個睿智之人,在靜觀著世事的變遷,思索著人生的內涵,事實上它本身就好像是一座凝固了的久遠的曆史。
“少卿,這大概就是點將台吧?”婉心問。
“是的,今天晚上那塊金匾的揭匾儀式就在這裏舉行。這既是點將台,也是有重大慶祝活動時舉行活動的篝火台。今天晚上就為兩位欽差大人在這裏舉行一場篝火晚會,行嗎?”李陵看著上官桀和霍光問。
“太好了!自從少卿兄離開長安到酒泉擔任職務以來,我們兄弟就很少有機會在一起痛快地聚過了,有這一湖水,有這一方綠,有我們這情投意合的人,人生之樂也不外乎此啊!”霍光覺得心情好極了。
上官桀總顯得少年老成,他略微頷首,說:“這也是我不讓酒泉郡的郡守來花城湖的原因,我希望我們兄弟的這次聚會能夠重溫過去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甚至是放浪形骸。”上官桀的眼睛裏充滿了對過去的向往和留戀,他繼續說,“有他人在場,就會有太多的官場伽鎖和羈絆,我是很厭倦了!”
“上官兄,你這樣安排可是讓那酒泉郡的郡守猜了很長時間的啞謎,這也就罷了,可你怎麼就不給我透一點信息呢?也好讓我早早高興高興呀!”李陵說。
“這是我的主意,可不能讓你高興事太多了!又是受封,又是嘉獎,還讓嬌滴滴的愛妻也來探視。我的心裏不平衡呢!”霍光打趣李陵。
上官桀見婉心有點不好意思,就轉移了話題,問:“婉心,你看見這點將台和花城湖,有什麼感觸?”
“大哥,婉心說了,你和霍大哥可不許笑!”婉心的眼睛水水的,眼神柔柔的,羞羞的,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