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自顧自地在黑夜裏走著,頭上戴著兜帽,耳朵裏塞著耳機,聽的是《東京食屍鬼》的OP。他認為越黑越陰的夜,聽這首《unrabel》就越帶勁……
不遠處傳來一長一短的鳴笛聲——是火警,或許是哪幢大樓又著火了吧。嘖,又是哪個****吸完煙隨手亂丟。肖墨心裏這麼念叨著,他本人是個極其平和的人,生不氣來,別人也生不了他的氣,唯獨一點,他對吸煙的人深惡痛絕。吸煙本身並沒有什麼口誅筆伐的必要,普通人也不會用道德去捆綁吸煙者,然而,他——卻是對此咬牙切齒。至於原因,不可而知。
肖墨快速地走離現場——他不喜歡跑,因為他覺得跑就跟逃沒兩樣,那是無比醜的行徑。當他一心想著遠離這個令人厭惡的火災現場時,塞著耳機的耳朵裏卻聽來幾句閑言碎語:
“據說,裏麵這家旅館是個黑店啊,專門坑外地人的錢……”
“就是,就是,不知道哪個倒黴鬼——死在裏麵!”
“看搬出來的屍體來看,似乎隻有兩個人啊,是住客吧?”
“嘿嘿,我看出來啦,這是來開房的小情侶啊!嘖嘖嘖,床上就不要抽煙了嘛……”
……
幾個詞彙快速輸入肖墨的腦袋裏:旅館、住客、床。好熟悉,好陌生……怎麼回事?肖墨對自己說。不管啦,趕緊走開,煩!
然而,剛才的畫麵依然不由自主地在他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重演,仿佛他之前就看到過一樣。太扯了!我竟然有預言的能力?呸,電視劇看多了吧!他開始有點鄙視自己,竟然無聊到腦洞這些。嗬嗬。他的心髒對大腦伸出了長長的中指。
如果有人說你是孤獨症,你會不會揮他一拳?不會啊,因為孤獨症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然而,肖墨會,因為即便他自己意識到自己是孤獨症,他還是不願這個詞語由第二個人說出口——那一點都不帥!
回到公寓,洗完熱澡,泡上泡麵,打開電腦,輸入賬號密碼,登陸遊戲……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似乎是演練了N多遍,以至成為一種公式,就像1+1不管等於幾,在數學課上永遠等於2。
玩累了,他就躺在床上,思考一些內容。思考累了,就歪歪脖子,瞪著窗外光亮裏的黑。瞪累了,他就掏出手機撥過來撥過去。撥累了,他就會大罵起來,罵這個社會,罵自己,罵房東,罵電信。罵累了,他才發現,他真的很無聊,無聊到連無聊本身都不願意跟他有點什麼……
閉上眼睛,睡去。一個電路哧溜一聲鑽入他的腦子裏,接著,他就失去了意識——入夢了。夢裏,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廣場,很多人,還有滑板,氣球,車,大屏幕,音樂……好亂,肖墨不管,反正他的夢永遠都是參差不齊的,反正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也什麼都忘記了——什麼?他竟然能自主意識到他在做夢?
接下來的幾天,肖墨還是早九晚五,既忙碌又空閑地在雜誌社上班,寫一些有的沒的文字。他知道,他真正想做的,上頭根本不會批,誰會願意在一個毛頭小子身上花費大量的資源呢?你算老幾?
要問他身邊的同事——他一個也叫不出名字。隻知道,他是小張,他是小李,她是小趙,她是小黃,他是——小王吧?假如你身邊的同事成十上百的,並且各個名字都是喜鳳啊、丹啊、明啊,你記得住啊?
所以,肖墨的朋友圈是拒絕同事加入的。那麼,他有朋友嗎?有個屁啊!所以,他也就沒有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