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還想再挨一刀?”他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趴在沙發上,退去她身上的襯衫,可傷口留了太多血,傷口帖付著襯衣,他一用力,寧娪芽就受不住了,“疼~”
“疼就不會忍著,又是誰......”他也說不下去了。看到她背上的疤痕,一道又一道的,她一個女孩子,這樣還怎麼嫁人。聲音沙啞:“怎麼不知道好好愛護自己,滿身都是疤,到時候還有誰敢要你。”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有人要有人要的!”
他思緒飛轉,昨天晚上,她口口聲聲喊的那個人,還是那個荊若愚?
他任由她發著小性子,幫她擦拭傷口,還好不是多大的疤痕,幫她上了藥,祁牧琛就離開了。
寧娪芽受了很大的委屈,趴在床上哭了起來。她又想起了小時候。
“都說了不許哭不許哭,你是寧家長女,我寧北山的女兒,怎能輕易掉眼淚。”一鞭子又一鞭子落在她身上。“爹,你不要打我了,我疼。”
“你是將門之後,不許輕易說疼。”他又給了她一鞭子。
“爹!我聽你的聽你的,以後再也不偷偷去學堂,不偷偷爬窗戶,不偷看小妹撫琴,不看她做女紅,不穿女兒裝。”她忍著淚水,跪在地上。為什麼不讓她學那些東西,憑什麼其他人就可以學,那些小郡主小姐們都笑話她,為什麼爹不讓她學,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說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她聽他的話,自小便習武,從那以後,有人敢笑話她,敢欺負她,她一把破月刃定要將那人砍得爹娘都認不出。
她六歲就跟著父親出征,九歲便被封了娪芽殿下,十二歲那年,她認識了皇後娘娘,認識了韓榆次,可這些人中就比不上她的青梅竹馬——相府大公子亭遠。
他溫潤如玉,翩翩佳公子,人人都說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她雖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卻也知曉自己配不上他。從他成人後,就總人去給他提親,他總是推脫,“在下已有婚事在身,不必勞煩了。”她夜裏總會悄悄爬上他的屋簷,偷看他,卻總會被發現。到家裏又免不了一頓苦打。
而他卻總是給她送藥,給她念詩,帶她去放風箏,去梨園聽戲。世人都說:“將軍家的那位跟相府的那位真是絕配,一個學識淵博,文采飛揚,一個目不識丁,隻會舞刀弄槍。”他卻不在意,從小的時候就保護她:“她是我相府未來的少夫人,是我亭遠的人,今生今世,我隻要她。”他拿著劍帶她突出重圍,引來人群議論紛紛。
她還記得他給她送詩,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明白那詩怎麼讀:
“南方有杉木,
起風望亭遠。
北方有佳人,
風落娪芽羞。”
她正念著,祁牧琛剛好進來,他怎麼會聽不出來,這是一首表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