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錦軸,姓氏可以隨便叫的名字。一個正要投入熔爐的大學青年,有時候想著有一天能完成一個如超人般萬人矚目的傑作,比如力大無窮可以碾壓壞蛋的心髒,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之後我被掛在那斑駁的熒幕上,被人讚揚被人愛。可後來我並沒有能力做這些,以致於我的心髒最終被摘了去,那個超人手上掛滿了血絲和彩帶,繞在一起的模樣在熒幕前嘲笑著我,我是那個壞蛋嗎?那嫩黃色的春天和我的外套一樣美,一樣同入春時的興奮,後來也就沒有了後來,畢竟一年四季輪回交替,總有生物捱不過這個春天,燈火闌珊的布魯克林猶如為停留美麗與生命,一旦我們獨自關上了房門,四周寂靜如地獄,隻剩下辱罵與不甘,送給生命中每個汙點。我放下了耳機,那個陪伴我長大也注定要陪我入土的物件,傷心的人不能聽慢歌,是我現在的真實想法,那些泡菜的歌吵的我忘記了傷痛,我手舞足蹈的哼著,聽不懂歌詞也不大懂歌詞,隻是想哼著小曲兒忘記那份思念。千子默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以致於後來生命被分割的四分五裂,各持己見最終爆裂。
沒有上邊自己編的那麼慘烈,不過是新年的開始而已,忘記往年的恥辱罷了。新年要有新的希望,一覺醒來我好希望看見我的碟盤,看見小新還在那裏蹩腳的逗著我開心,我滿心的愛都給了黑黢黢的臭豆腐,門口的老大爺做這行已有幾十年了,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城市的臭豆腐是他年輕時的傑作時,就會去嚐嚐,從幾毛一碗開始的塑料碗套塑料袋的簡陋芝麻醬,後來到了幾元也就換了塑料碗成了紙盒子,人們還同當初一樣,一碗一碗吃著,旁邊一陣冬日淩烈的倒春寒一吹起來整個攤子都退後的抖擻了幾多,那些紙盒子滿天飛舞,上麵印著很多畫麵,比如上天鄙視的目光。我實在不好意思回應著麵目,當初的快樂沒了,我也就不再去了。其實老爺爺是個孤寡老人,他那每每炸焦的味道都能成功的吸引一些人,因為苦澀可以掩蓋傷口,又有些人走了,走時還一臉鄙夷的嘟囔幾句,大冬天說出的話最後還是哈出了一圈圈白氣模糊了語言的力度,爺爺總是老了,聽不清也就沒有人回應那聲不滿,最後還是我們這些頑固分子呆著原地守著一份焦黃色的執著,一口咬下去外焦裏嫩,回味無窮。個中滋味隻有口舌才能明白,有一天一位身著異服的少女頭上飄著紅紅火火的熱情來了一碗後用她那帶鑽的指甲碰了我的肩,我麵前和著氣體的屏幕就此屏蔽了少女的長相,隻聽她尖銳的聲音穿破了我的五髒,她冷冷的說著如同這侵入骨髓的新年祝福一樣。“這是臭豆腐嗎?都炸成焦炭了。”
一月是新的開始,不代表我可以忘記過去,我很想饑渴的變為海底深處四處遊蕩覓食的生物,在餐桌上隻有他們不用加油鹽醋糖,自帶一番味道的霸氣撐起了我的崇拜。以致於我極力的一日三餐用各路海鮮來滿足自我的世界。千子默是在很久之後才會有的事裏的男主角,那件事總讓我的心與大腦無法解釋,畢竟愛情是一劑良藥治好了腦袋就得壞了心。別人說我是個悶騷貨,我極力反對,直到網上的金牛座都是如此的解釋,我舉雙手投降了。從被初戀狠狠的踢了一腳後,脊背就斷掉了,加上熱戀時被踢斷的腿筋,我已經臥床不起了。也就是這樣的元旦之日,下了一場新鮮的雪,混著多少鮮豔的鮮血上演了一場白茫茫的死亡。夜晚的我是要獨自摸索著去上吉他課,以前我總抱怨著那一根根弦還沒被我征服就已折斷我的雙手了,紅紅的辣辣的手每天都在叫囂著那寒風,要一爭高下了,可惜最後還是集體輸給了你,這冬天也就不冷了,要麼天氣預報著氣溫轉暖,要麼我的體溫已經降到零下,醫學上總嘲笑說人的體溫怎麼會那麼低,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已經冷凍了呢,以前冬天的人們要保暖,穿著大棉襖,小棉褲,如今人們一定要在寒冬裏為自己添一把馬迭爾冰棍,一整箱的從碼頭拉來的啤酒,一個個清脆的啟瓶聲音就是一個爽。活著的意義也隻能體現在與自然的抗衡中了,我們小城裏故事雖然不多,但總有一些人要留下自己的印記,今天我惹怒了你,明天你必死於嘴賤,本來我想到了一句名言,先動刀者,必死於刀下。可我如今成為了先動刀者,卻莫名的不想死於你之手,我最憤怒的莫過於你是我之初,而我隻是你的過途。這是冬天的故事,是你的故事,怎麼樣我的發展再慘不忍睹也不願與你共處一季。
她是美麗的吧,手上擁有著達芬奇的能力,擁有畫雞蛋,白菜的天賦,不好意思,我除了會吃這些之外並不會為你描述其中的色彩陰影,那是當初的她,你好奇為什麼我會了解另一個未曾謀麵的女生,因為我在你眼裏看見了她,有一天我扭頭看我瞳孔中的你,卻發現了你眼眸裏的另一個她。你下筆如有神,畫出的網遊如同活著被捆綁住一樣,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與你心中初戀相同的癖好,這個癖好在每次你為我作畫時,我都在拿紗布包著被戳成孔的身驅,最後我用盡所有力氣成為了木乃伊,不會說不會鬧不會活。她是個小瘋婆子,是個纏人的小妖精,是個多彩多姿的小朋友,全世界的燈火都為她照明,最後她總會一舉成名奪得你的心。你在同我講述短短幾句話,卻成了我如今唯一的記憶,不知道是我念你太深,還是你愛她太久,她是紅玫瑰,一定是張愛玲筆下那扭捏著穿著大棗紅色綢緞做的邊上用黑金線繡著的女子,一揮手就會離你而去。她在樓梯口同另一個男生的牽手是否如同那牽牛花一樣纏繞你滿身終生,以至於你要用類似的方法將我變得如同你一般。
我動了刀,刀有些寒冷,在久久不用的破舊地下室裏,充滿著一柱柱的冰雕在堅韌的矗立著。我拿起這把刀,想起了歐冶子大師的巨闕,如果我用那把刀,肯定不會死了。眼下我把你搶了過來,那時你隻穿棉質的運動服,黑色的羽絨服,黑色的牛仔褲,黑色的運動鞋,有時我隻能在晚上憑借你張口時那滿嘴的牙齒來判斷你在哪裏,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所有人都有牙齒,其實那不是你。就像我在離開你之後聞見了與你衣服一樣的香味,後來又一次聞到了同款,心裏漸漸的嫉妒,成了東亞醋王。如今我知道了那不過是洗衣液的味道,隻是再也沒有了屬於我的記憶了,都被剝奪了。我躲在被窩裏,感受著墳墓的即視感,一樣的安逸與一絲絲的涼意,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了,心髒也跟著起伏了一下,隻這一下便又歸於平靜了。鈴聲是防彈的歌,至於各個年齡層的人請自行的想象和解釋防彈的含義吧,代溝就是一顆哺育地球的參天大樹,一圈年輪是青銅,一圈年輪是盛唐,一圈是戰爭,剩下的是我們,往後的日子是別人的了。鼻涕蟲是我對趙一般的綽號,綽號這東西就是貼在牆上的印記,隻是有多久都沒見的時候也會想起這個鼻涕蟲的綽號。
冬天對於我來說是結實的凍裂後卻偏偏生出了一道道裂縫,於是我一腳跺了下去,我鄙夷的目光說著我內心深處,既然你無所畏懼又堅硬如磐石為何還要留一些傷口任人踐踏,你真賤。對,我是想著這麼說這個鼻涕蟲的,從幼兒園起我們便認識了,潛意識裏我搶了他的零食,搶了他的糖水,打擾了他的午休,毀了他的畫。小學他如願進了優等班做著模範優等學生,我憑借著各路的求人情勉強進了這裏。進過了動物園的時候也是這麼個冬天,肅殺的風景隻靠一園子永不會死的假花來支撐,我點點頭想著原來隻有假的物件會永存不朽啊,直到最近陪媽媽買了魚缸和幾尾魚後,媽媽用她的口氣說著,這越美的魚越不能吃的。雖然小時候媽媽騙我說娃哈哈裏有老鼠尾巴,雖然媽媽騙我說我吃海鮮過敏,雖然那些年我吃過的食物一路在隨著媽媽的口吻改變,但後來我自己安慰自己說“媽媽也隻是在人間多比我過活了二十多年罷了。”眼圈的紅暈越來越深刻,最後打破了天池的寧靜。
小時候動物園門口有各種小吃,每每是在一手握著幾元錢,一麵去挑紅彤彤的冰糖葫蘆,草莓包裹著外衣在向我招手,至少年少時的一切食物在我看來都是示好的。買不起草莓的也絲毫沒有難過,拿著那原始的山楂自我麻醉著手握聖物一般。媽媽總說我出生時沒有哭泣,沒有發聲,奶奶以為我是啞巴,當時我並不在場也無法安慰白頭銀發的奶奶。好像官方說法哭泣是肺好的表現,總之我的一生都被官方定好了台本,有些劇情有違了官方意願因此要斃掉,我在懷念奶奶這裏突出了孝子,畢竟首孝悌是突出了重點,所有我要將畫麵打破,支離破碎的樣子才能入圍台本。一天一天過著,沒有人關心我的寧靜降臨到底意味著什麼,難道連上帝也去趕著看我為大家呈現的舞台了嗎?我手裏買著給猴子的食物,它們會伸出皺巴巴的小手前來索求,沒有人會拒絕的,我對著它說道“你真是個糟老頭子。”我撲哧笑了出來,它撓撓頭眼珠子像玻璃球一樣轉著,我不停的喂它們吃,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食物給它們,隻為求一句我可以聽懂的話,告訴我我們的祖先猿猴都是怎麼生活的,課上的達爾文隻給了我框架卻不願為我講講其中的故事,比如你們平時不看電視都在做什麼,不聊微信都在玩什麼。
我隻有在動物園裏才能得到一些不一樣的台本,我看著它們在牢籠的那邊嬉笑怒罵著,其實我隻想安慰的抱抱那個可愛的黑熊,並用不被人發覺的低語道“在你們眼中,我也是在牢籠裏的吧。”我一直催著前邊擁擠奪食的鴕鳥,身後那些弱小的身軀就隻能望著我手裏的食物,就連那地上慘白的背景似乎都能吃食了,我看著它們眼中的渴望,我實在想陪它們說說話,也想讓它們做我的摯友,沒有背叛沒有無奈。可惜我同你們一樣也是個弱者,饑腸轆轆等著那碗隻剩下湯的泡麵,最後我肚子裏隻剩下苦水,無處傾倒。我狠心的走開了,不是因為那句適者生存,而是我沒有資格給你們自由。上帝因為這樣的理由,才會不斷打壓我吧,路口有一排排可愛的小狗狗滾在搖籃裏等著人們購買消費,對啊,你們可愛著等的吧,總有人會消耗殆盡你們的美麗。我搖搖頭回過了神才發現鼻涕蟲已經成了一位挺拔的少年,成績優異,師生讚揚,舉國歡慶。我坐在他旁邊的理由隻是因為我成績平平,身世平平,那些年他正以自身的懵懂變為高富帥,那些年我正以自身的懵懂變為矮窮挫。老師們說的對,我學習不好自然前途不好,自然一世無成,以致於我今年已經22歲了還在啃老,每天寫著世事無常的血色年華。而鼻涕蟲不同,他叫一般卻一點也不一般,一個九九乘法表背會的少年怎麼可能差勁,他一路上升著,乘坐著他專屬帶著簽名的直升機飛到了我頭頂,最終不見了。大人說他是飛到雲層了,的確他是出國了。
我再見他時是在前些日子,元旦假期的開始與噩夢的開始,他那引以為豪的父親被告上了法庭,他那偉大的金錢後柱倒塌了,以致於如果當時沒有這些,他不會被老師賞識,不會在大學裏任性的換專業,也不會飛到雲端。隻是我一廂情願想著罷了,我隻是好奇的看著他的模樣,眼底的疲倦被我看的一清二楚,心底的一份柔軟又開始發作了。我知道他父親曾是我很敬重的一位長輩,同我們也很和善,唯獨在一條路上走著走著走彎了而已,或許這條路本來就是彎的。十年的時間是如何消耗一個人幼時的稚嫩變成了當初自己最討厭的人,我冷笑著聽他講述著他父親的現狀,我不知道怎麼動用我的身體安慰他,手指關節催促我撫摸他的脊背形狀。我慢慢的伸出了手,他吃驚的看著我說道“我都不知道你會安慰人。”這幅嘴臉我是最熟知的,狐朋狗友常常質問我說,怎麼會談戀愛,就算給她們再久時間她們也隻有這一句。
有時候說話是一種藝術,而我卻絲毫沒有說話的藝術,姑姑常和我說要同我那從不讀書以保持視力的哥哥學習,看看他為了前途做出了多麼卓越的貢獻,看看他是如何婉轉的同暗戀自己的女孩子一起和諧工作。哥哥從小就同一月的概念不同,他像是五月的火花,也是雙子座的一種人見人愛的特性吧。每次找不到理由隻能用大眾化的概括了,每年過年隻有他像個有年味的人,一周七天樂,接待五湖四海的朋友胡吃海塞。那時大人們每次都會責罵哥哥不積極向上,不會用心學習,叫我千萬別學他,其實我滿眼裏就隻剩下了崇拜。哥哥在世界上每每揮動一筆,我都會拍手叫好,我從來就不在乎那些掛在脖子上的獎牌,可大人們在意,以致於後來大人們讓我多學學哥哥那張巧舌如簧。我撓撓頭困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畢竟我已過了兩個七年了,我明白這就是時間的力量,讓你難過到砸鍋賣鐵的苦難,讓你幸福到眼前盡收西湖美景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