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今天幾折？”
“不打折。”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又要吃免費的菜了。”
我抬頭笑笑。
來人是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小青年。板寸，膚白，唇微厚。
他已經連續來店裏一個月了。我知道他早已沒情感可訴，本應不再免費。可誰讓他是我的第一位客人，也是唯一一位。
我說他是我的第一位客人，並不是飯店的第一位客人。
開張那天，我便把情感菜譜掛在了門旁。
“本店推出《情感菜譜》：
凡進店講述情感故事者，可免費獲贈一份情感菜肴，由老板推送。
另，每日店內會根據各式情感菜肴，推薦一款“主題情感菜肴”。凡進店者，可免費送嚐。”
這確實吸引了不少顧客。當天人客爆滿，可並無一人有講述的欲望。最多詢問兩句，便埋頭苦吃。
那天晚上，小芸樂不可支，“老板娘，你這個點子可真好。今天可是來了很多人啊。”
我笑，“好好幹活吧。”
“哎！”
小芸又迎進了一位客人。
我掛了那個牌子可不僅僅是為了吸引顧客。當然，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可看今天這情況，有些不樂觀啊。
或許可以定個期限，一周吧。一周內沒有成效，就把牌子摘了吧。畢竟我真的不僅僅是為了吸引顧客。就算是，這種牌子掛的久了，卻無人問津，也會給人沽名釣譽的感覺。還不如趁早摘了。
第二天，人客依舊爆滿。可，依舊沒有我的客人。
第三天仍是如此。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看來，牌子該摘掉了。
小芸去掛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老板娘，那個牌子是不是要摘掉了？”
“對。已經一周了。”
“可是，太可惜了。靠著它咱們店裏才會有這麼多顧客的。”
小芸嘟嘴，對我決定把牌子摘掉的行為頗為不滿。
“現在就摘嗎？”
看來小芸比我還要不舍。
我覺得好笑，“那就再等等吧。等到明天早上十點鍾。”
記得開業就是早上十點吧，剛好滿打滿算一周整。好吧，其實我也很不舍。隻是跟小芸舍不得的不一樣。
“老板娘～”小芸還是不滿意。
是啊。晚上掛著，白天摘掉。說實話還真沒多大意義。
“好了。趕快收拾一下，準備回家了。”
“你好！現在還營業嗎？”有人推門進來。
“不好意思，現在已經停止營業了。”小芸指著他推開的那扇門上掛著的“停止營業”的牌子。
他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看，看到你們店裏有人就進來了。對了，你們門口牆上掛著的那個，是真的嗎？”
我合上書，“是真的。”
他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回答的那麼篤定，稍稍頓了下。
“那我明天過來，可以嗎？”
“可以。不過如果你今天有時間的話今天也可以。”
我知道我是有些激動了，但麵上還是保持一往的從容。
“可你們已經要休息了。”他有些不確定。
“沒關係。我是老板，我說了算。”
我起身把書在身後放好，又坐到台前。
這次，他考慮的時間略長。似乎是在糾結要不要繼續。
我並不著急，我知道他一定會同意。
“好。”
這個好字，他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小芸，吳叔。今天加班，工資翻倍。”
“好嘞～”
小芸似乎很興奮，完全沒有因為要加班而有一絲不快。雖然加班是有工資的，但如果是我，我想我肯定是不會太高興的。
廚房並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但我知道吳叔是同意了的。
“小芸，幫他倒杯水。”
我示意他坐下。
“那麼，開始吧。”
我翻出了埋在抽屜底下的紙和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