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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殺還在繼續。
此時在人群的中心,魏延左手持矛,右手執刀,殺意縱橫!雖然身上多處有傷口流血,但是魏延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人造的絞肉機。在魏延之前,竟無人能夠撐得一回合!經曆過魏延第一次殺戮的士兵,不由得想起那令人“難忘”的回憶,自心底裏一波波的翻湧上來。
“啊!他是怪物!快跑!快跑啊!”也不知是誰的兵先開始發喊,恐懼迅速蔓延開來。
“對啊!根本就不可能打贏啊!”
“你看他受了那麼多傷,一點事也沒有啊!”
“什麼高官厚祿,保命要緊呀!”
見識到魏延可怕的士兵,全都掉頭便跑。
“不許跑!不許跑!違令者斬!”雖然各級士官努力控製自己的部下,但是話語怎麼能阻擋瘋狂奔跑的人群?更有幾個伍長由於試圖攔截逃跑的士兵而被推倒,最後被踩成肉醬。
“督戰隊上前!有逃過我馬身者,斬!”右將軍高翔撥馬向前,身後的督戰隊更是在第一時間射出第一輪箭。“嗤嗤”“嗤嗤”一時間都是弓弦震動和羽箭入體的聲音。
能夠製止殺戮的也隻有殺戮!看見逃跑最快的一批人滿身中箭的倒下,後邊的人也停止了逃跑的腳步。他們終於意識到縱然能夠逃離魏延的“魔爪”,自己仍然會被以逃兵論處。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搏他一把!
短暫的迷茫後,士兵們又拿起武器,回頭加入圍攻魏延的隊列。剛才一瞬間的包圍網鬆懈給了魏延一個挺進的良機,竟然領著部眾前進了百餘步。再加上士兵們雖然選擇回頭,但是心有餘悸下,不免束手束腳,平日裏的十分本領也隻得發揮二三分。相對之下,魏延軍雖然此時減眾一半,但是士氣有增無減,反而愈戰愈勇。
本來諸將同屬一軍,同仇敵愾。平日裏雖然也有與魏延並肩作戰的經曆,但是當時的敵人皆是敵國,是以未曾真正體會到魏延的恐怕。今日見魏延僅以幾百之眾竟然殺得精心訓練過的漢軍精銳節節敗退。每人都倒抽了一股涼氣。
即便是在戰場之外遠遠觀望的陳式看見魏延的嗜血模樣,亦不禁牙齒打顫。他回頭向馬岱的方向望了望,由於此時混戰的原因,並不適合騎兵上陣,是以西涼鐵騎自剛開始便按兵未動。戰局如此,而馬岱與費禕二人一點慌張也無,不時的交頭接耳,很有幾分談笑用兵的樣子。
看到二人的鎮定模樣,陳式仿佛也得以安心幾分,隨即又在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不如馬岱也就罷了,沒想到見慣風浪的自己連那白麵書生費禕也不如!想到這裏,陳式又看了看身邊的遊擊將軍王平,這人也能夠給予陳式安全感。
王平四十餘歲,蠟黃麵皮,給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寬闊”——寬額頭、寬臉龐、寬眼睛、寬鼻子、寬嘴巴。這個“寬闊”的人是出生於巴西宕渠,本來出仕魏國。為當時魏國征西將軍夏侯淵的副將。建安二十四年,當時尚為漢中王的劉備用中軍師法正計謀,奔襲魏軍,成功斬殺夏侯淵,並且將魏軍驅逐出漢中。王平就在那時投入大漢門庭。
那一戰中,由於黃忠手斬夏侯淵,因此得以躋身大將之列,與關羽、張飛、馬超、趙雲共領五部將軍之職。而魏軍雖然損失大將夏侯淵,但是時為副帥的張郃臨危受命,力挫張飛、馬超部,使得數萬魏軍得以生還,就此亦被重用。
除了黃忠、馬超二人,王平也算是被成全的人之一。
王平為人穩重嚴謹,而且作戰勇猛,因此很快即被委以重任。丞相諸葛亮南征蠻族時親自挑選優秀士兵組成的無當飛軍就全權交由王平一手訓練,在數以百計的大小會戰中,無當飛軍所起的作用不容忽視,甚至經常得以左右戰局。有人甚至斷言:王平所訓練的無當飛軍,力壓皇家親衛隊白耳、魏軍的虎豹騎與東吳的健兒營,僅比昔日呂布大將高順麾下的陷陣營稍微遜色,可稱為“世上第二強兵。”得到如此美譽的王平毫不焦躁,仍然奉上有禮、禦下有節,因此諸葛亮更是將虎步營也交由王平掌管。相府除了虎步、無當、神刀三營外,尚有丞相夫人親自管理的連弩營。即是說相府的四支嫡係軍團,王平已掌握其二!
陳式近乎討好地向王平搭話道:“沒想到這逆賊強硬如此,還好我大漢將士舍生忘死,勇敢作戰,這個……這個……威名遠揚……”陳式出身世家大族,家中儒風甚盛,陳式自身更是有著良好的儒學修養。平日裏寫得一手好字,文章辭藻亦稱為蜀中一絕。而今陳式與王平沒話找話,也是因為為魏延所震懾,以至於醜態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