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界不是膽大包天,沒心沒肺的家夥,隻是一個家裏小有資產,肚子小有墨水的尋常大學生。
曾幾何時過年過節最多隻是殺雞殺魚,後來好吃懶做就全都丟掉了,沒有什麼遠大理想,別說結婚生子養兒遙遠話題,李世界連自己畢業後將來的前途都沒有考慮過。
更別說麵對忽然就出現的末世,然後勇敢提刀和喪屍們搏殺,無所畏懼的靠坐在陽台,喝著啤酒,一邊望著血雨腥風,麵色如常。
那太扯淡。
生死境遇下,有些人急速成長,瘋狂的掠奪著周圍的一切存活下來,李世界卻依舊存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李世界自己不想走出這一步,末世中,就更不會有人來拉他一把。
李世界也沒有遇上值得令人嘖嘖稱奇的際遇,隨遇而安,感冒生病的時候蹲在宿舍角落裏,靠著宿舍內的食物苟延殘喘數天,活不能好好活,死也不敢死。勉強等到了在安市頤養天年的強勢人物趙恒出山,陽明生存者基地建立起來,安市的幸存者被這群‘強者’搜救。
李世界是數萬人中的一員,在那裏度過了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一年時光,然後,在一場出外狩獵中,他被拋棄了。再之後,覺醒異能,緩慢進化,學習武道,遊蕩在危險重重的野外,一步步回到南方,然後經曆諸般慘絕人寰的可憐悲劇。
隻是當他已經成長,想要跳出自己的世界時,早就發現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地獄無門。
李世界唯有絕望的沉淪在了黑暗中,陷入了無止境的廝殺中,行屍走肉般苟且存活,孤獨,寂寞,痛恨自己醒悟的太晚了。
除了生命,他已經失去了一切。
李世界站起身來,平靜的喝了一杯開水,足夠的暖意,會讓這具感冒虛弱的身體恢複一點精神,接下來的準備,不容有失。隨後拿起了一張紙筆,在紙上寫上了現在所需要的各種物品,極其詳細,在殘酷的二十年裏,除了運氣外,最後每個人都學會了理智算計,規劃和謹慎。
他把計劃寫在紙上,想做什麼,該做什麼都變得一目了然。
李世界用保溫壺裝上了一些開水,路上可以喝,緊接著用手機百度找出了地圖,好在安市有一條古街,在那裏有一家老店,專門打造冷兵器的老店。
他需要一把刀!
……
……
坐車來到了步行街,李世界抬頭看向這家老店,匾額上鐫刻著剛勁的五個大字。
江山武器店!
字體剛勁有力!
李世界不懂毛筆字,但是他知道這幾個字出自武道高手筆下,並非是他看出了玄幻虛無縹緲的氣勢淩然,隻是通過字體的結構和力度,李世界簡單判斷了出來,一腳跨入大門,一股森冷的鐵寒就撲麵而來,被這股鐵冷刺激的一瞬間,他本能便是做出了反應,隻是沒有想到,一個大幅度的踉蹌,就像是小品演員出場一樣,差些摔倒了。
一個壯碩的青年正巧看見了這一幕哈哈嘲笑,肆意且張揚。
李世界不說話,也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形象木訥,沒有意思。
壯碩青年低聲說了句無趣後,就轉頭繼續打量擺放在店鋪裏的各種兵器,隨口就問道:“修兒,這把短刀多少錢啊?”
沒有回答,青年又喊了一遍,然後抬頭望向旁邊的少女,發現本該給他介紹武器的年輕女孩,此時目光卻緊緊盯住了李世界,專注的不像話!
壯碩青年臉色有些黑,但是語氣卻很輕柔的再次喊了一聲,少女轉過頭看了他一樣,古怪的眼神交錯,壯碩青年不知怎麼,一時之間呼吸一滯,竟然不敢吱聲說話。
少女轉頭繼續盯著李世界,目光熾熱,在後者跨進門來,踉蹌著摔倒的瞬間,正背對著大門的她隻感覺渾身一顫,汗毛炸起。這感覺就好像有一柄鐵寒的長劍,觸不及防一下就貼在她的肌膚上!
“殺意!”
家世的熏陶讓少女自小就無數次見證長輩打造兵器,久藝自熟,對各種寒意的有本能般的直覺,說句老話,她就是打娘胎裏就注定有這種天賦的人物。看著李世界平靜的神情,少女有些恍惚。
錯覺嗎?
不對!
少女的瞬間變得堅定,一定不是錯覺,盡管隻有一瞬間,但如同利刃劃過肌膚的感覺,她從自家爺爺那裏感受過許多次,以前的感知可以是錯覺,但唯獨一次太過清晰,如這般寒顫,不可能是感覺錯了。
……
李世界有些無語,他的靈魂經曆千磨萬擊,而這具身體卻實在太虛弱了,方才被一股兵器的鐵寒刺激,他的精神本能就做出了應激反應,但身體卻完全跟不上。
壯碩青年的嘲笑對於李世界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此刻他的每一分時間都極為重要,實在沒有必要惹上多餘事端。目光掃過店鋪簡潔整齊的武器架子,上麵陳列著大量的武器,刀槍劍戟應有盡有。
使用冷兵器廝殺二十年,李世界也在後天形成了一種能清晰感知兵器天生的鐵寒氣息的感應能力。雖然店鋪裏擺放的都是沒有開鋒的工藝品,可森白的鋼鐵自然散發著一種鐵冷,清晰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