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間餐廳吵鬧得不行,嚴重影響了他人的用餐。管理人來溝通過幾次,起到的作用都不大。
今天是楊一應學成歸來的接風洗塵宴,一別三年,這個風雲人物華麗轉身,令往日的追捧者無不喜開顏笑。程閱心不在焉的喝著酒,眼睛卻一直看著對麵的男人。
男人身著白襯衫黑西褲,舉手投足間滿是書卷氣息。
我看了你一個晚上,你都不曾發覺嗎?
程閱也是差不多了,幾次頭差點點到桌上,都被身邊的程禮陳險險扶住。這次程禮陳不知去了哪兒,少了人扶,頭狠狠的點到了桌上的盤子裏。
疼痛來得太猛。
眼睛都紅了。
腦子一下也清明了不少。
桌子上幾個沒有醉倒,還在交談的人聞聲都看了過來。這其中還包括楊一應。這一個晚上他都沒有跟她說一句話。她的不請自來,令他難堪,也令他生氣。此時,一張俊臉陰沉沉的。
她製造的聲音想忽視都難。
遠近五桌的人紛紛都看了過來。一些醉倒的人也免強抬起了頭,睜著迷茫的眼睛。他們知道,這個醞釀了一夜的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這場好戲他們等待得太久,以至於此時點亮了所有迷茫的眼睛。
他們隻見埋首於盤子裏的臉緩緩抬起,眼睛像清晨才剛剛醒過來的迷茫、慵懶。嬌柔的臉蛋白如凝脂,嵌著的黑眸如點漆,明亮絕美,朱赤般的櫻唇如皚皚白雪中一朵寒梅。
世間怎麼有這麼美的女子?
美好的不似世間之物。
此時,坐在二樓的一桌客人將將把這一幕收進眼底。
“阿棠,你認識她?”左安傑狹長的眸子微眯,好奇的看向好友。
男子好似不聞,拿起桌上的杯子呷了口。漫不經心的說:“不認識。”
“你都看了人家一夜。”整餐飯都心不在焉的,一雙眼隔不了多久就瞧上一眼。有時看得出神了,呆呆的能看上十多分鍾。左安傑這樣想著,卻沒有膽子直接說出來。
沈作棠不置可否,朝守在一旁的經理看去。胖乎乎的經理立馬走上前來,問:“沈少有什麼吩咐?”
“叫他們趕緊走。”
“是。”胖乎乎的經理應聲便去執行命令。
樓下,程閱知道自己醉了,腳下都不穩。隻能靠手撐著桌子勉強令自己站直。那個跟自己隔著一張桌子的男子,他總算朝自己看來了。
隻是——
眼裏的不認同和怒氣能不能不要這麼明顯?
我很受傷知不知道?
楊一應隻是冷冷的看著她,並不言語。她很美,最初追求她也許真的是心動了。可是,她這種光芒萬丈的人太耀眼,跟她太近,自己的光芒全被她俺住。就好像一靠近她,羽翼就被剪了一般,施展不開。
他是驕傲的,怎麼甘願在她的光芒下做一顆蒙塵的珠子呢?
他本該像現在這樣光芒萬丈,受人矚目,不是嗎?
他的想法程閱不懂,所以她始終不知道自己做錯了。更不知道,錯就錯在她太優秀。優秀到任何一個驕傲的男人承受不起。
“我為了吸引你的目光,總做這種蠢事。”三年沒有見了,我真的很想你。雖然我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很狼狽,很丟你的臉。
可是,誰讓你不理我呢?
你看——
錯不在我。
這樣想著,女孩突然理所當然的笑了。笑如墨般在蒼白的臉上染開,驚豔了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