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子被偷了(1 / 2)

在一座暗無天日的地下城,成千上萬隻大大小小的狗被迫成為奴隸,它們在監工的鞭打下排著長隊,沒日沒夜地搬運著一捆又一捆的鈔票……

“嘀鈴鈴!嘀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把我從夢中驚醒!

這是2009年1月4日的上午九點,工廠的一個小秘書著急地打來電話說:“姐,黑子丟了,狗鏈在鐵門外,可能是被偷的……”掛了電話,我就立即趕往位於北京昌平的一個工廠。一路上我念叨著無數遍“不可能”,可到了工廠,眼前的景象讓我的心遭受重拳——空空的小木屋、水盆裏喝了一半被凍住的水,木屋裏的褥子被拖到了鐵門外並且團成一團像是被多日使用,三米長的鐵鏈無聲地躺在鐵門外,旁邊放著一角報紙,報紙上有一塊油炸過的排骨,排骨上用白線包著一個小蠟瓶,蠟瓶的一端已經啟開,中間是空心的。

這個小蠟瓶,我並不陌生。大約一年前,聽說黑子一直拉肚子,我趕來看它,就在它的木屋前,我發現了一個用生雞爪包著一個完整的白蠟瓶,當時以為是工廠的人給它買的止瀉藥,所以我沒有打聽。這回再次發現,我頓生疑問,工廠上上下下都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廠長說,這可能就是偷狗人下的藥,於是我用一張幹淨的報紙把肉塊連同包肉用的報紙一起收了起來。

黑子是一條兩歲多的大黑狗,它是黑狼和靈緹的後代,有著獵犬優美的線條、溫和的性格和狼狗健壯的體格、威嚴的氣質。它渾身是黑色的中毛,隻有前胸有一道很特別很勻稱的V字形白毛標記。它有一雙憂鬱的眼神,看上去令人頓生憐愛之情;它的臉很長,嗅覺很靈敏;它的腿很長,奔跑速度很快,因此它在捉老鼠和蛐蛐的時候,從不失手但決不吃下,它喜歡逗它們玩。它高興的時候,不是用身體磨蹭你就是往你身上撲或者繞著你轉上幾圈;當你離開它的時候,它會放下口中的食物站在那裏默默地望著你直到你消逝在它的視野中;當陌生的狗從它身邊路過,它會搖著尾巴上前聞聞向對方示好,假如對方做出攻擊的舉動,它也不會反擊而是沮喪地走開,但是絕沒有畏懼的神態。它從未咬過人也不主動攻擊其他的狗。

我原以為黑子是一條幸運的狗,可是它還是難逃苦命的厄運……

記得第一次見到小黑子是在2006年的夏末秋初。那個時候我經常看見一條好小好瘦身上幾乎就是皮包骨的小黑狗和一條白色沙皮,還有另外一條是黃色狼狗,在我居住的小區附近亂跑。後來才打聽到它們是一家東北小餐館的老板養的。由於餐館生意不佳,剩菜剩飯甚少,所以經常有一頓沒一頓的。這個餐館就開在我住的小區南門附近,也是我上下班的必經之路。看到小狗們可憐兮兮的,我就經常買些吃的去喂它們或者帶去一些與朋友聚餐打包回來的各種肉和骨頭,所以它們每次看到我都激動不已。它們的每一次等待與滿足也都帶給我許多歡樂。

2007年元旦之際,因為重感冒,我連著幾天沒有去看它們。結果當我再拎著一包吃的去看望它們的時候,隻剩下了一條小黑狗。我問那老板,其他的狗呢?他說送走了。我問送到哪兒去了,他說很遠的地方。我問具體哪裏,他說是一個遠郊。我問能不能弄回來,他說完“不能”就不再搭理我了。我覺得怪怪的,於是跑去問了不少人,小區門口的保安說,前兩天傍晚那老板殺了其中兩條狗吃了。附近另外一家陝西麵館的老板說,那天剩下的那條小黑狗還跟他不停地作揖求情,好像是請陝西麵館的老板去救它的兩個夥伴。因為陝西麵館的老板和東北餐館的老板經常在一起聊天喝酒看上去關係不錯。

聽到這裏我頓時感覺對小黑狗更加憐愛了。雖然我對東北老板很憤怒,但是我還是克製住了自己,我生怕小黑狗再遭不測。於是,我想嚐試使用心理戰術。我從家裏取了幾本朋友送的佛教方麵的書送給了那個東北老板,還跟他拐彎抹角說了很多吃狗肉的種種不好,並試探地問他,小黑狗會不會被送走。他說不送走又怎樣?他馬上要離開北京了。我想了想說,它是一條大狗可以看門的,我認識一個郊區的工廠可以把狗放到那邊去。他沒有立即答複我,就說考慮考慮。

第二天我下班回來直接拐到他的餐館。他說:“小妹,這條狗非常棒,你看——它跟你搖起尾巴是渾身一起擺動的。這種狗比較忠誠!我每次半夜起來到外麵解手它都會跟隨在我後麵給我壯膽。這也就是當初我為什麼沒有把它和另外一條狗一塊送走的原因!小妹,你把狗牽走吧,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它的。它將是一條很棒的看門狗!”於是,就在當天我去租了輛麵包車打算盡快把小黑狗安頓下來。為了方便叫喚它,我給它取了個名字——“黑子”。從此它有了正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