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接過了話題,並未直接去問對方要找誰,而是伸手指向小鎮方向:“不遠,向南三十裏便是。但不巧得很,大雨引發山洪,阻斷了道路,你們今晚過不去了。”
榮友全微微皺眉,宋陽又安慰道:“山裏的水,漲得快去得也快,隻要不再下雨,明天中午過後就差不多退了。到時候咱們同路而回。”
榮友全點了點頭:“同路而回?這麼說你們就是燕子坪的差官。這可好的很,我要去探望的那位老友,已經多年沒再聯係過了,剛好向兩位打聽一下。”他的話是向著小捕快問的,畢竟小捕快一身官差打扮,應該更可信些。
小捕快聳了聳肩膀,轉頭望向了宋陽。她才剛到燕子坪,連衙門裏有幾匹馬都不知道,沒法幫忙找人。可榮友全卻會錯了意,還道小捕快故意刁難,了然一笑中大袖微擺,把一錠銀子塞了過來:“還請公差大人行個方便”。
南理各州縣衙門的差役、捕快,都是地方上私募的,並不列入公職,也沒有餉酬,一年下來就隻有十兩的“工食銀”。姓榮的遞過來的這一錠銀子,已經抵得上普通捕快一年的收入了,要是盤頭兒或者差官,此刻早就換上笑臉了,可眼前這位小捕快不吃這套,揚聲叱喝:“大膽,行賄公差,不知有罪麼?”
說著,她還真想動手拿人,可惜這次出來的匆忙,沒帶鐵鎖鏈,要綁人隻能用腰帶,一時間還真有些躊躇。
從大燕遠道而來,把黑店當成個笑話的夜行客,又哪會在乎一個小小捕快,不過榮友全還有事情要辦,不想節外生枝,改口而笑:“大人誤會了,這銀子是我剛才在來路上撿到的,尋不到失主,隻能向你交公。”
話音剛落,旁邊就有個聲音響起:“我丟的,我丟的,這是我的銀子,找了好幾天了。”說話中,宋陽快步上前,把銀子拿到了手裏,笑得開心無比……
小捕快又欲發作,宋陽才不給她機會說話,問榮友全:“幾位要找的人叫什麼?鎮子小,家家戶戶我都再熟悉不過,隻要人在燕子坪,我就一定知道。”
榮友全並未去提及姓名:“我那位老友,長得又高又瘦,脾氣不好不太會說話,最好認的是,他中氣虛弱、睡眠不足,長年掛著兩隻青黑的眼袋。”
三個燕國武者來找尤太醫,他們沒想到尤太醫隱居卻未改名,是以隻說特征不提姓名。
小捕快全不知道他們說得是誰,滿目茫然,宋陽則是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笑道:“個子高高、身材瘦瘦,臭脾氣黑眼袋,曉得了,你們說的是郭德綱啊。他本來是外鄉人,十幾年前才落戶這裏,一直到現在。”
榮友全聽說尤太醫果然住在燕子坪,神情一喜:“不錯,就是這個郭德綱!”
宋陽收了錢,此刻“知無不言”,也不用等對方再發問,就繼續說道:“郭德綱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個外甥,聽說還在繈褓的時候,被郭德綱抱著一起定居到燕子坪,今年也十五歲了,不過他外甥先天不足,這裏不太好……”說著,宋陽伸手指了指腦子。
提及“傻外甥”,榮友全眼中精光一現而逝,暫時沒去理會宋陽,而是轉回頭望向了自己的兩個手下,沉聲而笑:“果然,很好!”
宋陽也在笑,眸子晶亮,心裏說了句:我就是郭德綱的傻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