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吧。”
她不假思索便答道,隔著密不透風的隔音玻璃視著他無比英俊的臉,淺笑嫣然著,
“寒清許,你救過我這麼多次,就像我的守護神一樣,我的人生裏像你這樣存在著的除了你也沒誰了,我怎麼會不想你呢?”
“就因為這個?”
他的眉心微蹙起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仿佛察覺到他眸裏有一絲傷感一閃而逝。
她依然沒有想太多,仍舊沒心沒肺笑著,“嗯啊。”
“……”
他的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然後終於放下對講電話。
他轉身的刹那,她看到他手裏拿著一個米黃色的信封,位置恰好,她清晰的看到收信人一欄裏寫著“顧夕妍”這個名字。
這是他寫給她的信麼?
卻又為什麼不交給她?
~~
寒清許剛走不久,婉約、江魏和柳詩文三個人也一起來了。
三個人盡是說了一些逗她開心的話,末了要她好好保重,他們表現的都很灑脫,然而,顧夕妍卻看得出,他們的“灑脫”表演的有點過了,他們有事瞞著她。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顧夕妍在這裏是可以看電視的。
也是到了晚間打開電視的時候她才得知,原來今天是望向天和安雪漫結婚的日子,這也正是婉約他們想要隱瞞她的事了。
這果然是一場盛世婚禮,望向天穿著不染纖塵的黑色西裝,安雪漫穿著標誌性的白色珍珠裙,兩個人相攜走在高貴的紅地毯上。
周圍有無數的豪車,奢華璀璨,金貴耀眼。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隻是,顧夕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婚禮的地點竟然是在海邊別墅。
她依舊清晰的記得那座海邊別墅是當年望向天送給她的結婚禮物,然而,時至今日,他竟然選在了那裏當做迎娶那美人兒的地點。
想來婚禮過後,安雪漫一定會住進那座別墅裏,那裏也便成了她名正言順的家,而她顧夕妍也就徹底成為過往了……
“……”
她不由挽唇笑了笑。
無怪乎婉約他們多事,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一度覺得當自己親眼看到望向天和安雪漫走進婚姻殿堂的畫麵時候可能會不免傷心難過。
然而,到了現在她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此時此刻,看著電視裏這對俊男靚女,她沒有一絲傷心、沒有一絲難過,竟然猶如一個事不關己的路人般,心深處甚至連一絲情緒也沒有掀起,有的,僅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釋懷……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徹底明白,原來自己對望向天的感情早已經在他一次又一次對她的傷害和不信任之中消磨殆盡,自從那天在醫院他眼睜睜看著他的家人幾乎要將她活活打死的那一刻起,他在她心裏就再也沒有了一絲地位可言。
從前總覺得是自己誤了望向天和安雪漫,看到他們有情人終成眷侶,她也算是釋懷了。
~~
身在監獄裏,其他的事一概做不了,顧夕妍的心態反而越加平靜了。
轉眼間春暖花開。
那天中午正在操場裏例行活動的時候,一個女犯人忽然拿著一把匕首向顧夕妍刺過來,柳成仙眼疾手快,輕描淡寫的把那女犯人放倒在地。
後來那女犯人被獄警帶走審訊去了,最終也沒有審出個所有然來。
然而顧夕妍心知肚明,這又是安雪漫的安排,當時爸爸就是這樣被安雪漫所害,她故伎重演也不足為奇。
穆婉約、姐姐、江魏、宇航和柳詩文時常會過來看她,甚至連沈妙妙和沈漸仁還有“魅影之巔”的其他員工也來過幾次,然而,望向天卻從未來過。
寒清許那次來過之後也沒有再來過,顧夕妍擔心他又出了什麼意外,不止一次的問過柳成仙,她隻是搖頭不語,仿佛有什麼是瞞著她似的。
時光如梭。
六個月的監獄生活已然過去。
已經是來年初夏,海城裏豔陽高照,遍地可見身材妖嬈、著裝大膽的美女。
穆婉約親自開了車來接她回家。
途經寒清許家樓下,柳成仙教婉約停了車,抬頭望著寒清許家的方位,“夕妍,不去清許家看看嗎?”
說話間,一把鑰匙向顧夕妍手裏遞過去。
顧夕妍恍惚的接過來,下了車,懷著複雜的心情走進寒清許家所在的居民樓裏。
開了門,房間裏依舊是那幹淨簡約的布置,牆邊花盆裏的泥土已經幹裂,可見寒清許應該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她在客廳裏站了片刻,他的家她隻來過一次,然而此時此刻站在這裏,卻陡然有種人去樓空、物是人非的荒涼感。
她隨意的走進他的臥室。
第一眼就望見了那隻抱抱熊,當初他因為她舊傷複發時她送給他的禮物,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喜歡,還把它放在了床頭桌上靠近枕頭的位置。
她走過去,順手拿起這隻抱抱熊來,下一秒,那隻米黃色的信封便映入了她的視野。
這是信封原先是壓在這隻抱抱熊下麵的,她把抱抱熊拿起來之後才看得見。
收信人欄裏寫著“顧夕妍”這個名字。
這信應該是寫給她的!
她不知道懷著什麼心情拿起了這封信,小心翼翼的打開了。
信封裏麵放著一張照片,她凝神去看,瞬間認出照片裏的女人是她——
她的身下還壓著一個他,她的雙眼緊閉著,自然是睡著了,然而雙手卻不老實,一隻用力的揪著他的耳朵,另一隻則伸進他的襯衫裏,用力抓著他健碩的胸肌,而她的嘴巴就結結實實的覆在他的鼻子上,仔細去看的話可以看到她的牙齒深陷進他鼻子上的肌膚裏。
這應該是那晚她睡在他家裏的情景。
那晚她睡得很死,到了第二天才發現他鼻子上的傷痕,她一直以為他當時也在熟睡,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竟然一直醒著,不但任由她在他身上胡作非為,還拍下了那時候的照片。
她把這張照片放在桌上,又仔細把信封裏翻了一遍,裏麵除去這張照片再無其他。
那麼,他把這張照片放在信封到底是何用意呢?
她想不明白,在桌上拿起這照片來要重新裝回去,這一翻手,望見照片背麵的那幾個字,心髒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整個人猝然像根釘子似的紮在了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臥室裏站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的淚水是何時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從前與寒清許在一起的一幕幕忽然變得無比清晰,她總是後知後覺,一如他所說,不是她看不到,而是眼神從來就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從來沒有用心的看過他,或者說,不想看到……
如今,她終於全明白了。
因為那張照片的背後,他用醒目的大紅字清晰的寫著——
顧夕妍,我愛你。
~~
“他在六個月前就回了oisa。”
身後傳來柳成仙清淡的聲音。
她想起了那個叫oisa的國家,也想起了寒清許是oisa國的王子。
“清許的父親是個殘暴的君王,清許一出生就被定為oisa的王位繼承人,他的父親從小就對他灌輸以暴製暴的思想,希望他上位之後能夠延續他的風格,可是清許生性善良,隨著年齡的增長,越是懂事就越是看不慣他父親的所作所為……”
柳成仙走到顧夕妍身後,雙手輕搭在她顫抖的肩膀上,
“夕妍,你或許永遠也想不到一個父親會對自己的兒子如此殘忍,清許越是表現出善良的一麵,他的父親就對他使用越加殘酷的手段,試圖泯滅他的天性,令他變得像他一樣暴虐,我是他父親安排到他身邊教他武術的老師,他所經曆的一切我時刻看在眼裏。”
回想起那段灰色經曆,女人暗暗歎了口氣,
“清許10歲的時候他的母親因為一件小事觸怒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當著他的麵開槍殺死了他的母親,自那之後,他的人生裏更沒有了一絲溫暖,他像是犯人一樣被他的父親關押在不見天日的城堡裏,日夜接受非人的洗練,我日夜陪伴著她,他一直把我當親人看待,我不忍心看他那樣受苦,總在找機會帶他離開。”
“清許16歲那年,我們終於得到了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帶他逃到了中國,他加入了中國的秘密特工組織,時常出生入死執行一些其特工不願執行的高危險任務,別人問他為什麼這樣奮不顧身,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原因,隻有我知道,他的父親手上沾滿了鮮血,他不顧自身安危懲奸除惡是在為他父親積德行善呢。”
柳成仙的聲音清晰的響在耳邊。
這一刻,困擾了她三年的謎團終於一一解開。
難怪寒清許總是對自己的身份緘口不言,原來他不但是oisa國的王子,還是國家的秘密特工。
他應該做過許多關係到國家存亡的大事,就像是007電影上那般,做著常人連想也不敢想的事。
他經曆過常人無法想象的血淚辛酸,見慣了大場麵,看慣了世間百態、輪回生死,所以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清冷模樣,遇到再大的變故也能夠波瀾不驚。
寒清許。
他果然比她原本想象的還要神秘。
“他對我們中國有過許多突出貢獻,國家早在10年前就給了他中國國籍,並且為了保護他始終把他的身份隱藏的很好,所以十年過去了,他的父親一直沒有找到他的蹤跡,可是6個月前,也就是你入獄的頭幾天,他父親的手下忽然就找到了他……”
柳成仙長長的歎了口氣,
“夕妍,有人給清許的父親報了信,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是誰。”
望向天!
顧夕妍腦海裏迅速浮現起這個名字。
知道寒清許身份的人寥寥無幾,而除去那極個別的不可能出賣寒清許的人之外,會這樣做的人也隻有他望向天了。
“是他。”
仿佛猜到了顧夕妍在想什麼,柳成仙淡淡的肯定道。
“清許畢竟是oisa的王子,他的父親又派了上百人來‘請’他,他隻能回去……”
“夕妍,他去監獄裏看你的那天是他在中國的最後一天,和你見麵之後他就走了,聽說他的父親已經給他選好了王妃,依著他父親的性格,一定會逼他和他的王妃成婚、繼承他的王位,他怕是這輩子再也回不來了!”
“啪!”
顧夕妍手裏的照片陡然掉在桌上,然而,那六個飄逸的手寫大字依舊鮮紅刺眼。
信封上的寄出日期是去年12月份,距離她入獄還早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他早就寫好了這封信,隻是一直猶豫著沒有交給她。
她記起他去監獄看她的那天對她說過如果這輩子再也不想見他會不會想他的話,她當時不以為然,知道此刻才明白,原來那竟是他的永別。
她記得那天他手裏所拿的正是這封信,他大概是想在離別之前向她表白,然而,卻在她給了他漫不經心的答複之後,默默的把它收回。
如果她今天沒有來到他家,如果沒有不經意的拿起這隻抱抱熊,或者說沒有把這封信打開的話,她這輩子也許永遠不會得知他竟然一直默默愛著她的事實……
她錯過了什麼?
顧念雪和懷念一直住在顧夕妍家裏,顧夕妍進了門,懷念一頭紮進她懷裏,猶如洋娃娃般的孩子仰著張粉雕玉琢的小臉,
“媽咪回來了,媽咪不用再坐監獄。”
顧夕妍抱起懷念,輕捏著她的臉蛋兒,“媽咪以後一直留在懷念身邊,媽咪再也不進監獄。”
“嘿嘿。”懷念開心的笑了,下一秒又不悅的嘟起小嘴來,
“媽咪,爸爸去了哪裏,念雪媽咪說爸爸永遠不會回來了,念念想爸爸。”
烏黑的大眼睛裏晶瑩的淚水直打轉兒。
“……”
顧夕妍心裏說不上的滋味,強自笑了笑,“寶貝放心,爸爸一定會回來。”
在家裏吃過了午飯,過午,顧夕妍和穆婉約去了一趟“魅影之巔”。
已經是炎炎夏日,辦公大樓裏的氛圍卻分外冷清寂寥,她走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柳詩文正單手托著下巴蔫蔫的看著電腦屏幕出神,見了她才強打起精神,走過來拉住她的胳膊,
“夕妍,你總算是回歸了,你要是再晚回來幾天我們整個公司就要倒閉關門了。”
抬手,遞上一份業績彙總單。
顧夕妍一目十行瀏覽著,自從她入獄之後公司的財源收入每況日下,到了上個月已經嚴重入不敷出,這樣下去,倒閉關門也是遲早的事了。
她清楚的記得,她入獄前夕公司的效益還是蠻好的,一方麵有許多老合作夥伴支撐,一方麵婉約的走紅也給“魅影之巔”帶來了廣告效應,使得許多媒體願意與他們合作。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隻過了短短半年的時間,“魅影之巔”就淪落到了這境地。
“你入獄之後我們以前的合作夥伴們都知道你和望先生撕破了臉,紛紛終止了與我們的合作,他和安雪漫結婚之後,立刻開始大手筆的捧她,唉……
“夕妍,你也知道,別說是海城,就算是我們全國的娛樂圈子裏,誰不是看望先生的臉色行事呢?婉約和安雪漫有過節,現在安雪漫是望先生的妻子,他又不惜代價的捧她,這樣一來,整個娛樂圈裏就要把婉約徹底排擠在外了。”
柳詩文義憤填膺的聲音清晰的在耳邊響著。
過去的六個月裏,穆婉約時常去看她,然而,卻因為怕她擔心,從沒有對她說起過這些事。
是!
望向天曾經親口承諾過不再封殺婉約,也不再為難“魅影之巔”的每一個員工。
他做到了。
他沒有直接對婉約和“魅影之巔”痛下殺手,或者說,他也不屑這樣,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再次捧紅安雪漫,至於“魅影之巔”和婉約的生死,對他來說不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附加代價罷了!
從前的時候,每逢類似的事她還可以去找望向天說理。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如今望向天已經徹底背離她而去,就像當年的陸子陌,一旦變了心的時候,恐怕她就算跪在地上去求他他也非但不會心軟,反而會嘲笑她沒有骨氣。
忽然覺得束手無策,空蕩蕩的,仿佛一隻渺小的螞蟻麵對著汪洋大海,再也沒有了遊過去的勇氣。
也是在這一刻才明白,從前的時候自己無論遇到什麼都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原來是因為有寒清許一直在默默做自己堅實的後盾。
“夕妍,海城裏和望先生對著幹的公司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不如去和他講和吧?如果你實在放不下這個麵子,我可以去。”
柳詩文無奈的勸慰聲在耳邊不住響著。
“不會了……”她長長歎一口氣,眼前仿佛浮現起望向天那張冷漠無情的臉,心裏那片淒涼直蔓延到渾身去,
“詩文,你不必再勸我,我和望向天這輩子再也沒有講和的可能了。”
“可是,我們公司目前資金緊張,員工們這個月的工資都有可能發不下來……”
柳詩文越來越是無奈,她也是有骨氣的女人,望向天不念舊情親手把顧夕妍送進監獄弄得整個魅影之巔的員工都義憤填膺,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了絕路她也不可能勸顧夕妍去講和。
畢竟魅影之巔裏有幾百號員工呢,很多人都是要靠這份工作來養家糊口、還房貸、車貸的呢,魅影之巔一旦倒閉,對這些員工來說都算得上是滅頂之災了。
“我的家裏和畫廊裏還有幾幅存畫,賣掉它們,用這筆錢先維持一段時間吧。”
顧夕妍望著不知名的方向,神色有幾分恍惚。
“不行!”
穆婉約立刻著了急,
“夕妍姐,那些畫是你最喜歡的作品,以前有人出高出你的其他作品三倍的價錢你都不肯賣,我知道那都是你的心血之作,你想要自己留下來作紀念的,我不允許你賣。”
是。
那些都是她無比珍重的寶貝,是想要留一輩子的。
可是,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魅影之巔”和這麼多的員工不管呢?
她釋懷的笑著,樂觀的對穆婉約擠了擠眼,“此一時彼一時,婉約,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哈。”
自在畫界名聲在外之後她就在一家世界知名的畫作論壇上開了賬戶。
在論壇中登上交易平台,狠了狠心,將這些年自己視若珍寶的畫作掛到了拍賣出去。
~~
隻在公司停留了片刻,顧夕妍便一個人去了墓地。
站在爸爸的碑前,想著自己也險些被安雪漫以同樣的手段害死,然後,不自覺的又想起了寒清許……
“聽說你在監獄裏倒過得挺滋潤的。”
身後忽然傳來這溫婉的女性聲音。
安雪漫——
念及這個名字,眼裏不由掠過一絲涼意,淡淡諷刺道,“安小姐果然是厚顏無恥,我想不到你竟然還有臉來見爸爸。”
“我不是來見他,而是來見你呢。”
眼前白影浮動,安雪漫已經站在了她麵前。
顧夕妍漠然瞧著她,她仍舊穿著標誌性的白色珍珠衫,身段妖嬈、黑發飄逸,一眼望去猶如一朵皎潔無暇的白蓮花一般。
還是這個美人兒,然而,時隔半年,她的臉色看上去更加瑩潤細膩了,神采也比那時好了許多。
也難怪。
嫁給望向天是她渴望已久的夢呢,如今夢想成真,自然是春光得意的很。
“穆婉約最近的情況應該糟的很吧?”
極其美麗的人兒明知故問道。
顧夕妍滿眸的厭惡藏不住,
“婉約的現狀你比我清楚,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專程來這裏找我的目的,你但說無妨。”
“也沒什麼,就是單純的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美人兒在手包裏取出一支女士香煙來,慢條斯理的點燃了。
顧夕妍漠然望著這一幕,她清楚的記得安雪漫以前從來不吸煙,聽說不吸煙的人隻有在極度煩惱的情況下才會學抽煙,難道她嫁給了望向天之後反倒煩惱起來了麼?
“我和你鬥了這麼久,最終想要的也不過是和望向天走在一起罷了,現在我終於如願以償,你和他也沒有了修好的可能,顧夕妍,你走吧。”
深吸一口煙,掩飾著內心的顫抖,
“現在望向天一心捧我並沒有刻意針對穆婉約,即便這樣她在娛樂圈裏的命運還是岌岌可危,如果這樣繼續下去,她注定了隻是曇花一現,以後再也不可能有出頭之日,顧夕妍,你說呢?”
是。
這就是婉約的現狀了。
也是顧夕妍最為痛心、最為之感到束手無策的地方。
“嗬嗬,所以啊顧夕妍,隻要你答應離開海城,從今以後永遠不再回來,我承諾自此以後永遠退出娛樂圈,這樣穆婉約就會重新走紅,‘魅影之巔’也會起死回生,這應該也是你所希望的吧。”
銀裝素裹的美人兒趾高氣揚的望著她,表麵上這麼自信、這麼堅定。
可是,顧夕妍還是察覺到了她眼底那絲不易被發現的情緒——
那是失落、那是心虛,那是一種內心無比恐懼卻表麵故作鎮定時才有的顫抖和不真實……
漠然望著這個美若天仙的女人,顧夕妍嘴角不由挽起諷刺的弧線來,
“這麼說你和望向天結婚以後的生活也不太樂觀吧?他一直沒有碰過你?”
“……”
女人美好的嬌軀驀地一顫,手裏的香煙“噗”的掉落在地。
這樣的表現,更加驗證了顧夕妍的猜測。
“嗬嗬。”
她笑出聲來,
“安雪漫,不知道有句話你有沒有聽說過,男人對女人的嗅覺都很靈敏,很容易就能嗅出一個女人純還是不純,你這樣的女人,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對朱唇萬人嚐,望向天雖然瞎,卻能夠聞出你不潔的氣息,就算你嫁了他,怕也是要守一輩子活寡了。”
“顧夕妍,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的生活,憑什麼信口雌黃!”
美人兒瞬間失了態,右腳恨恨的跺在地上,原本柔美的臉上開始現出猙獰的線條來。
顧夕妍這番話就像一把無情的海鹽般精準的灑在她心裏最疼的傷口上。
“如果我真的是信口雌黃你有必要這麼激動麼?”
顧夕妍諷刺的一笑,懶得多看她一眼,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