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六:壁上名(2 / 2)

眾人紛紛承諾下來。

又有人問:“敢問秩宗究竟何人?”

這問題實屬絕密,不過在場中人,都是有資格知道絕密的人。

李素師輕輕向側後方瞥了一眼,眼角餘光掃過那畫卷上翻湧的霧氣,淡淡道:“說起來,此人的名號,你們都聽曾過。”

……

蒿宮。

趙東流等人被那青光攝走後,本以為已是死路一條,但誰知,他們醒來時竟隻是被封住了修為,連在蒿宮之中的進出都沒人阻攔。

就連之前被當成人彘一般,給蒿宮當成養料的孫赦,竟也被放了下來,換上了上好的衣衫,似乎從未受刑。

這半月間,眾人除了不能離開蒿宮,一直未曾見到秩宗外,簡直受到了上國使者般的對待。但連孫赦也不知道秩宗究竟是何用意。

今日,趙東流一幹人終於被秩宗一齊喚到蒿宮的大殿上。

眾人隻當是鴻門宴,準備慷慨就義,誰料,這回卻仍沒見到秩宗的麵,隻是得到了秩宗的親隨,蒿宮總管的一句話,告訴眾人,他們可以離開蒿宮了。

“秩宗當真要放我們離開?”

趙東流不禁問那親隨。這消息太突然,讓他們第一反應便覺得其中有詐,但轉念一想,以秩宗那神乎其神的手段,又何必使詐,定然是真要放他們離開。這便匪夷所思了,難道秩宗已狂妄到壓根不把八名真形境煉氣士放在眼裏的地步了?

“不錯,諸位可以離開了,不過最好避開宮外的六柱精銳。這對諸位來說應該不是難事。”蒿宮總管道。

“秩宗為何如此?”荒州第一高手農為寬不禁追問道。

“秩宗說兩界之民本同出一源,不必相殺。”蒿宮總管微笑道,“小人隻是個傳話的,再多的也不知道了,不過,我還知道諸位要是不走的話,說不定秩宗就改主意了。”

“兩界不必相殺?不知從天柱裂縫入侵東極的令是誰下的。”孫赦聳了下肩,冷笑道。

“孫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趙東流沉聲說道,“既然秩宗肯放人,那我們便告辭了!”

孫赦雖麵色不快,卻也不再多言。

“諸位慢走。”

蒿宮總管笑嗬嗬地送離了眾人,便來到大殿後方,對著一道門說:“稟秩宗,他們都走了。”

簾幕後,秩宗的聲音傳來:“走了就好。怎麼欲言又止,還有什麼事?”

“回秩宗,六部柱首在外求見,已經七天了。”

“不見,這幾日不要再讓人打擾我。”

“是。”蒿宮總管沒有多問,轉身便走。

門後,銅獸燈光芒明亮,秩宗半躺在華椅上。一根細線懸在梁上,線串的一枚玉牌在他麵前搖擺不定。

他靜靜地看了玉牌許久,又抬起頭,目光仿佛洞穿了殿頂,望向天上濃鬱的灰雲。

良久,他神情變幻莫測,時而野心勃勃,時而搖頭歎息,最終他一把扯下玉牌,按下獸頭扶手。一扇機關門在他身後打開,他負手走進其中。

門後是一間密室,密室中燈火通明,室中懸掛著刀槍劍戟、筆墨書畫,而四壁上是無數用兵器刻出來的字。

字雖多,卻隻是在重複著一個名字,有時刻得很深,仿佛害怕忘卻,要將其銘記下來。有時卻很肆意癲狂,對比起來稍顯諷刺。有時寫得端端正正,卻用一道帶著憎意的劍痕,將那名字給攔腰劃斷。

那在四壁上出現了無數次,筆跡不一、心境不一的名字,便是:趙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