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棠:……
“棠棠醒了就不要圍在這裏了,空氣不好免得她不舒服。”賈映月起身開始轟趕人。
蘇語棠想要說的話動動嘴皮子又咽了過去。
醒了沒多久蘇語棠又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床邊坐著在她夢裏不停出現的男人。
“我喂你喝水。”邵禦銘黑眸一亮伸手將自己的手掌從蘇語棠的後頸穿插進去,扶住了她的頭將她慢慢的托起,另一隻手拿過厚厚的枕頭塞在她的頭下。
被這麼一晃,蘇語棠痛苦的閉上眼睛。
邵禦銘起身來到床尾將床搖了起來。
蘇語棠隻覺得喉嚨裏卡了一口酸水,隻顧得將氧氣罩從臉上去掉,臉一歪幹嘔了幾聲。
邵禦銘大驚,撲過來摁下床頭鈴。
連日來並沒有吃東西,蘇語棠難受也吐不出來,臉色愈發的慘白難看。
“棠棠……”邵禦銘一臉的焦急,伸手就要將蘇語棠攬在懷裏。
蘇語棠偏轉身子不讓邵禦銘的手碰到她,她緊抿著唇瓣,幹裂泛著白色的嘴唇蒼白無血色。
醫生很快出現在了病房中。
“醒過來了就好,她這是暈眩感,手術後遺症,隻要好好的臥床休息就會沒事的。”
閩子城輕笑一聲,手術中大出血又用了很多止血的藥物,蘇語棠的身子底子不好,在醫院折騰了這麼多次就剩下一具皮囊能看。
但這些事情他沒打算說出來,他會在後期的恢複治療中幫助蘇語棠調理身子,爭取讓她恢複如常。
蘇語棠很安靜,她避開邵禦銘的目光不曾與他對視。
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原因是他的媽媽做的,她心裏無法不恨不怨。
她所住的是婦產科,每天都能聽到新生兒“哇哇”的大哭聲,她想要回避想要忘記自己失去過一個孩子都不行。
眼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早就流幹,隻餘下空洞與哀傷。
沒有懷孕的時候她不曾期盼,因為她覺得孩子會成為牽絆,會讓他們都停下腳步無法前行。
有了孩子之後她才意識到原來一個家,隻有有了孩子才是完整的。
他們會爭吵,會對彼此失望,會不信任,但因為她的懷孕,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會發生更加微妙的變化,好似一份愛轉移到了孩子的身上,這份轉移能夠繼承他們之間的感情繼續延續下去。
而現在,所有的一起都沒了、毀了、再無任何的希望了。
“我知道你很難受,孩子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些,我若再細心一點,不莫名其妙的吃醋,孩子就不會出事,是我的錯,隻求你原諒我,好嗎?”
邵禦銘執起蘇語棠的手放在唇邊,他從蘇語棠蘇醒過後沒有回去剃過胡須。
細微的凸起尖尖的胡渣紮著蘇語棠的手,將她的意識都紮了回來。
“你的錯?原諒你?”蘇語棠的嗓子像破敗的風帶著尖銳的哨音:“你要替你媽頂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