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也道:“城裏沒聽說有誰家丟了人,恐怕是外來的,走投無路尋思吧。嘖嘖,真是可憐啊!”
王若瀟不可置信,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事情怎麼會這麼湊巧呢?張謝安的臉也頓時沉了下來,雲溪是跟著王若瀟從王家過來的,侍主衷心,幾乎不離開王若瀟半步,更別說不告而別了!這個消息無疑讓幾人的心重如巨石,三人馬上趕到所說的河岸邊,周圍的人已經散去一般,也不見屍體。經過打聽,屍身已經送到衙門,等人認領。
三人又急匆匆趕到衙門,聽說他們的來意,衙役提醒說:“屍體在水裏泡了一夜,認不出大概樣貌,你們三人有二人是女子,恐受不得那惡心的場景。”
張謝安心裏也盤算著,這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雲溪,害怕王若瀟接受不了,讓趙靜霜陪她在外麵等。王若瀟急道:“不管是不是,若非讓我親眼所見,我是不得安心的!”
趙靜霜也跟著:“雲溪與我也十分要好,我也要親眼所見。”
張謝安也隻好順了她們的意願,跟衙役一起到縣衙後牢的停屍間。進到屋子,撲麵而來的便是一股子腐爛和血液混合的惡臭,王若瀟捂著口鼻心心作惡,張謝安擁著她拿寬大的袖口擋住她半張臉。穿過十幾個白布包裹的小床,幾人走到屋子最後一角,衙役將靠牆處的白布一掀,露出一具渾身腫脹發青發白的屍體。趙靜霜再受不住,捂著口鼻衝出屋外。王若瀟靠在張謝安懷裏不敢直視那具屍身,隻露出半隻眼睛。
屍體的臉果然已經認不出摸樣,可她身上穿著也是和雲溪生前一樣的水紅色衣裙。王若瀟控製不住低聲痛哭,衙役看出意思,讓張謝安到前堂做記錄將屍體帶走。
雲溪突然意外離世,這是誰也料想不到的。張謝安安排專門運屍的商人將雲溪送回杭州郡,等候安葬,桂州一行也不得不就此結束,匆匆趕回杭州郡。
王若瀟一路靜聲不語,心情沉重渾身乏力,加上日夜顛簸身子也受不住,半路便病了。幸好身邊有趙靜霜細心看照,也才挨到了杭州郡。得知他們今日回來,林氏和雲氏已做好安排接風洗塵,可王若瀟一門心思在雲溪身上,回到張家便讓張謝安找塊好地將雲溪安葬。
林氏不悅地和吳氏說:“各家有各家規矩,雲溪既然跟著她來了咱們家做事,咱們自當好好對待這事兒。單個兒無親的丫鬟仆人咱都有專門的地兒處理後事,她這麼一要求,下人們看在眼裏,往後這規矩還有是沒有?”
吳氏端著茶隻低頭應是,眼飄向另一旁的雲氏。
其然雲氏也覺王若瀟這次太過主張,張謝安也太順著她壞了規矩,也不好跟林氏說什麼,隻好盡量給二人多解釋些好話:“聽說那雲溪是從小侍奉若瀟的,她二人情誼匪淺,恐怕不是平常下人能比的。若瀟重情,也是人之常情。隻是這倒是為難的規矩,不過想來往後是不會再有了。這次啊,還望林夫人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