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掏出手上的絹帕,給她輕輕的拭去,抹掉她臉上髒髒的汙垢後,才正式看向沉默不語的燕北。
不知什麼時候,他靠在椅背上閉了眼,一副任你宰割無所謂的樣子。
帳內就隻有他們三人,三個人都不說話,空氣裏充斥著一股壓抑的氣息,桌案上放著一枚令牌,是玲瓏剛剛自燕北身上搜出來的。
紫珞將其拿捏在手心裏,撫著那冰冷的鐵牌一會兒,轉而塞到玲瓏手上,低聲說:“去吧!讓蔡全帶上你一起過去,小心點,知道麼?”
玲瓏點點頭,回頭看著神情冷酷的男人,開口想再說些什麼,可轉眼又一想,現在她無論說什麼都是狡辯,何必再討沒趣,深吸一口氣,急步離去——蔡全就守在門外,她將帶著珞姐的口信,進平豐府見金晟。
待到人走遠了,紫珞回頭,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燕北已睜眸,正瞅著帳門看,沉著臉孔,唇緊緊抿緊,像是在壓抑幾乎要衝上雲霄的怒氣。
“燕北,要入平豐府,就得離開你的地界,你真就放心讓蔡全和玲瓏兩個人上路嗎?人心隔肚皮,你就不怕你的聯盟軍加害於她?依我看,你該派支人馬派她過去。她這番過去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也就是替我去瞅瞅城裏的情況罷了……”
紫珞坐到他對麵,雙手煨在暖爐上來回的取暖,閑適的說著話。
“死了也活該!”
五個字兒,絕情的可以。
紫珞聽得地皺眉,轉頭看了一眼,重新走到他跟前,淡一笑,灼灼逼視著:
“是嗎?你想她死嗎?”
她不信這是他的真心話。
燕北嗤一笑,惡毒的咒道:“我是瞎了眼,才迷上這麼一個禍害!現在,終於可以徹徹底底的清醒過來了,再不必對她存了一點點妄想……她若死了,我拍手叫好!”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甩下。
“秦紫珞,你想羞辱我到什麼時候?今兒個,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今日你打我一記,他日,我必讓你痛悔一生!”
男人的雙眼要噴出火來了。
“啪!”
又一記巴掌。
“你!”
男人怒目相視。
紫珞冷笑對之:
“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麼?因為你該打!
“身為數萬兵馬的統帥,不好好造福百姓,帶將士投明主,保太平,公然挑起戰事,致令天下烽火四起,該打……
“狠著心腸欺負玲瓏,眼睜睜看著她為你頭破血流卻無動於衷,該打……
“因為大人之間的恩怨,牽累我家淩兒,致令淩兒流落江湖,不知所蹤,該打……
“燕北,你明明是個明事理的人,卻辦了這麼一係列愚蠢的事,你說你該不該打?”
一聲聲該打,咬的響亮而沉痛,想到淩兒,想到這番戰亂中死去的年青戰士,想到玲瓏剛剛那番低聲下氣的相求,得來的是他的不珍惜,她便有無盡的怒。
燕北冷一笑,似要辯說,紫珞一拍案桌,氣勢壓人再次喝斥:
“還有,你若真對她做到絕情絕義,那就不該故意扣我,你扣我的意圖是什麼?你心裏最清楚,你的所作所為無非是想令玲瓏屈服而已。結果,你幹的是什麼事?你把好不容易軟下心來,想好好待你的玲瓏打回了原形——她想來告訴你,她喜歡你的……你呢,盡做一些蠢得不能再蠢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