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依她判斷,那個男人興許已經來了,也許就躲在附近,冷眼看著玲瓏將會有什麼反應,否則,他怎會讓自己的親信來回這麼一個口信,完全可以讓蔡全帶上一句:從此恩斷義絕就可以了。
事實證明,紫珞猜對了!
帳外的風雪,好像比她們來的時候又大了幾分,地上的積雪白天的時候,已經被士兵們鏟走,但現在,又鋪了厚厚一層,一片雪白晶瑩,踩上去喀哧喀哧作響。狂卷的北風怒吼著,夾帶著大朵的雪花撲上臉孔,就像被人在狠甩巴掌,一陣陣抽疼的厲害。
剛自溫暖的帳子裏走出來,身子忍受不了室外的天寒地凍,紫珞打了一個寒顫,線視也有些微的不適。
眯了一下眼,四下一尋看,玲瓏矯健的身姿已往正南方而去,根據探子回報,靖北王的中軍大帳設於石林莊附近。
紫珞急步跟上去,嘴上叫著。
玲瓏不答應。
沒走多遠,一列執火把巡夜的士兵攔了她的去路,有人在那裏喝:“來者何人?深夜亂闖軍營者,不是奸細便是刺客,若不報上名字,休怪我等無情!”
玲瓏依舊不答,那帶頭的小將立即又喝斥起來:“奶奶的,還敢亂闖,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來人,拿下!”
一聲“是”,便有刀劍聲響起。
紫珞猛的駐足,沒有上前幫忙,而是警戒的巡望著四周,夜色很深沉,雪白的軍帳按著特有的軍家陣形打紮著,因為這一陣打鬥聲,帳中竄出不少正在取暖的士兵,紛紛加入戰圈。
“不許傷她!”
蔡全跟出來,見得外頭打成一團,不由得越過她,直叫。
玲瓏的功夫本就不太好,對付三四士兵,也許可以,幾十個群而圍攻,哪有抵擋,早已節節敗退,身上的裘氅也已被劍斬斷了帶子,脫落在雪地上。
因為蔡先鋒的這句話,士兵自不敢再全力以赴,並且四下退開,都不敢動手了。
“我要見燕北!你們給我把燕北叫出來!今天我若見不到誓不罷休!”
每個士兵都舉著一個大大的火把,大風吹的火焰四下裏的搖曳不定,映著玲瓏臉上憤憤激動的神色,一襲玄青色的流蘇棉裙,襯著她妙曼的身段,腰際流蘇綴珠,領子滾雪貂毛,這一身妝容極是神秘而清豔。
玲瓏一直就是一個冷豔而俏麗的女子。
看到這情景,不由得令蔡全想起到了三年前,這個女人也曾這麼單槍匹馬的執長劍大鬧軍營過。
“我說,姑奶奶你就別鬧了,既然主子不想見你,你就走吧!”
蔡全走過去勸著,甚是無奈。
“今日見不到燕北,我絕不走,讓開……”
玲瓏怎肯善罷甘信,怒視攔住她去路的幾個銀甲將士,喝叫。
為首巡夜的小將哪認得她,上下一瞟視,眉毛橫擰:“哪來的瘋女人,在這裏大呼小叫,我們靖北王的名諱豈是你一個黃毛丫頭可以直呼的?蔡先鋒,這究竟怎麼回事?”
“呃,這個事,你別管……你聽說我……”
蔡全將那小將拉到邊上去說話,玲瓏不管三七二十一,趁機執劍衝了過去,士兵們哪肯放她過去,一個個截殺過來,嘴裏直叫,要是再敢動武,休怪他們下手狠辣。
玲瓏冷哼一聲,眉頭也不皺一下,再度和他們交上手。
紫珞一直旁觀,她感覺到那個叫小巫的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似乎很稀奇她的反常行為。
她回以一笑,反問過去:“你是不是認為我該上去幫她忙?”
“難道不是嗎?”
“好像是很應該的,可問題是,我跑去幫她,能有什麼用?”
小巫被這反問問的一楞。
“這裏是你們的地盤,想穿過千軍萬馬的直奔中軍帳營,即便有那個本事,這樣殺呀打的,也會累個半死,弄不好,還會丟了性命,實在不智——玲瓏那個丫頭,衝動起來,不計後果,索性她在這裏總歸有人罩著,我不一樣,隨意舞刀弄槍,死了都不知是怎麼一回事……這種沒腦子的事,我才不幹!”
紫珞搖頭,抱著胸好以整暇的看著玲瓏被人重重包圍,漸漸被圍攻的沒有招架之力。
她捏著自己的拳頭,告訴自己不要出去幫忙,即便幫,也無從幫起,有小巫在,玲瓏出不了事。
小巫不由得再次深深瞅了她數眼,才將目光投到了打作一團的戰鬥上。
時,玲瓏已經被士兵們奪下了兵器,但聽得她哎呀一聲被打倒在地,緊接著數把鐵槍架到了她脖子,冷妍的臉孔一片潮紅,急喘的熱氣在冷夜裏直冒,她挫敗的想要爬起來,卻被鐵槍壓著動彈不得。
“放開我!”
沒人甩她。
她越發不服氣,轉著頭環視,不甘心的直叫:
“燕北,你給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