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蕭王趕來的時候,淩夫人已經被詔軍折磨的沒用了,三箭射殺,是蕭王應侯爺之命,想給夫人一個痛快……”
紫珞一呆,心頭窒痛異常:“他們怎麼折磨淩夫人來了?怎麼折磨的?”
是怎樣的折磨將一個好好的人弄成這副鬼樣,衣衫破爛,體無完膚。
承東不想說,側過了臉孔。
景侃走了過來,低聲說:“他們把夫人捆著,用馬拖著在詔關南門的戰場上飛快急奔,逼著詔關駐軍出戰。我軍堅守不出,急報殿下,殿下和侯爺趕到的時候,夫人已經不行了。侯爺站在城頭上看到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半死人再為難蕭王,本想親自射殺夫人,無奈侯爺太悲痛,無法使箭,才讓殿下代勞……後,殿下出城迎戰,這才將夫人的屍骨搶了回來。不過那些詔鬼著實可恨,夫人死了,還讓她承受萬馬踏賤之刑……才落得如此一個下場……”
這聲聲句句落到紫珞耳裏,那裏何等的痛徹心扉。
閉了閉眼,紫珞將拳頭捏得緊緊的,壓著悲痛的聲音問:“他們誰帶的兵馬?”
“靖北侯燕北!”
“蕭王呢?”
“正在和燕北較量……”
“他親自上陣?”
她聲音提高了一大截。
景侃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紫珞大怒:“他不要命了嗎?你們這些部屬是怎麼當的,一個個怎麼就沒有勸阻?”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
昨夜一宵狂戰,今日幾乎沒怎麼休息,他竟敢往戰場上親自搏殺,那燕北功夫是那麼的了得,他真是瘋了。
心頭滿是急怒,紫珞轉身上馬,往陣前而去,任景侃和承東怎麼喊也喊不住。
兩陣對壘,廣闊的戰場上,兩個男人,同樣的銀甲披身,兩匹駿馬,一紅一黑,夕陽最後一縷殘光照在他們身上,他們在戰鼓雷雷、喊聲震天中搏鬥。
士卒皆認得這張臉,皆知她是“君墨問”,麵對女兒妝的她,無數目光皆露出驚豔之色,一列列皆紛紛讓路。
來到陣前,紫珞靳住馬細細的遠望,這兩個男人,戰的難解難分,不分上下,滿地塵埃翻揚……
忽然間,冷熠從陣後縱馬跳出,飛奔過去,對方陣地,為防異變,也有一大將拎著長槍趕去。
也不知冷熠跟他們說了什麼,便讓燕北忽就住了手,策馬折回自己的陣地去。
紫珞見狀,想到淩夫人的慘死,心頭極是惱怒,一踢馬肚,飛奔過去,嬌叱一聲:
“燕北,你給我站住……
“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做事怎麼如此不光明磊落——
“為何萬馬賤踏一婦道人家?
“為何?
“戰場廝殺,雖說生死由命,但如此欺淩一個弱女子,分明就是在辱沒你們詔國的骨氣……
“爾等如此的不擇手段,如此的殘害忠將家小,詔國的帝王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燕北的身形頓了頓,又驅馬走了一段路,最終還是被這話激到,又折了回來,勒著馬韁走到紫珞跟前。
目光到處,他微露驚豔之色,隻那神韻一閃而過,隨即哼一聲,隻道一句:“不管你信不信,這本不是皇上與本侯之意。事出必有因,現在多說無益,將來是非曲折,終會昭告天下……”
雙手一拱,禮節倒是甚為恭敬。
紫珞拔劍相指,怒目而視,做了這麼多缺德的事,居然可以把責任推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