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未動了聲色,很認真的聽她講完,知道她說的是韓千元和金晟翻臉的事——金晟依舊拒娶韓千樺,此事在外頭已鬧的沸沸揚揚。
等程襄吐完滿肚子不滿,紫珞平靜的欠欠身,淡聲隻接了一句:
“我不懂國家大業,也不懂妖媚惑人,我隻知道,我的男人我作主,我作主不了的男人,你們去分,本人絕不來要一湯羹。”
說完,飄然而去,才不理會身後女人鐵一般青的臉色。
唉,這個女人保不定又在金晟跟前吃了閉門羹。
“淩嵐,我等著你失寵的那天——到那天,我看你還如何得意!”
程襄在那裏氣急敗壞的叫。
鬆柏林下的東院,安安靜靜。
寢房內並沒有見到金晟,轉出那男性化十足的房間,門口景侃上來恭敬的行禮說:“主子,爺在書房,請您過去!”
“嗯!”
夕陽殘照,映得東書房前一片紅片,鮮紅的就像血,就像山林上那一大片一大片,更似刑場上那一大片一大片。
紫珞站定,看著,整個園子真紅豔。
豔的讓人頭暈目眩。
門,在這個時候開了,出來的正是一臉深沉的金晟,已換了一身朝服,穿的是尋常墨色袍子,雖沒有朝服顯得威武,依舊氣勢非凡,未曾戴玉冠,一頭烏發隻用一隻漂亮的發環高束。
看到發束,紫珞的心急跳了一下。
她記得,這是多年前,她送他的生日禮物。
這個時候他帶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挑眉也看她,一身淡紫色的流蘇束腰裙將她襯的分外的亭亭淨植,風吹衣袂飄飄舉,他呢,站在門口,袍角獵獵生風。
彼此就這麼對望。
她在想:這個男人,她終是作主不了的,他隻會反過頭來作主了她,盤算了她。
似乎一切全在他的謀劃中,而她隻是一個可笑的跳梁小醜。
她忽然淡一笑,聲線卻是冷淡的,道:“夫君,聽說你找我?”
之前,他千方百計的哄她叫,她實在被逼的沒辦法才會軟軟的叫上一句,叫的那個動聽,足讓男人露出醉死人的笑。
但此刻的這一聲“夫君”,卻帶足了冷淡,透著一股子拒人於千裏的嘲弄氣息。
景侃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心裏不明白,隻隔了幾天而已,女主子何以一下子失盡了溫柔?
爺的神色也怪,眉目一挑,淡淡的道:“夫君?誰是你夫君?本王若是你夫君,那裏麵那位就一定是冒牌的王妃——既是冒牌的,楊譜,給本王就此正法!”
“是!”
房內傳出楊譜的應答。
與此同時,房內頓時傳出了一個女子尖叫之聲:“姐,救我……”
一聲“姐”,刺穿了寧靜的暮色,也驚到了屋子前梧桐樹上的鳥雀,那些鳥譽撲著翅膀,飛了個精光。
平靜的心,猛的一驚,紫珞忙飛步過去,推開金晟,朝房裏一看,但見楊譜長劍出鞘正要對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揮斬下去。
頭,本來隱約有些疼,這一眼看明白,越發疼的要裂開來了,急忙出聲喝止:
“不要,劍下留人……”
她使出青雲縱,疾飛過去,翻掌將楊譜打翻,擋到了“冒牌王妃”身前,就如護犢的母親,凶乎乎的瞪著楊譜叫道:
“不許傷害她……誰都不許傷害她……”
看到這個女人,說出這一句的時候,紫珞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得到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