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來了,這嗓音,這身段,除了墨問,還有誰。
紫珞眨眨眼,對他淡一笑,打著折扇,笑語盈盈的走近,優雅的扇著:“對極,他就是蕭王爺,你若真是墨問的妹妹,找他算是找對了……”
那少女聽著大喜過望,激烈的往地麵上叩起響頭:“蕭王,救我——”
一道道目光,再次全落到了金晟身上。
金晟眯眼直瞪“君墨問”,用眼神問:“混小子,你玩什麼?”
紫珞哪能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用傳音入密而低語了一聲:“大哥,陪著他們玩玩,不是挺有趣的……”
再聽到她叫大哥,他心頭莫名的一蕩,唇角一揚——
也的確,他如今反正也閑著,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他陪著逗耍逗耍也不見得是壞事。
若不能順著這條線,把背後那個人給揪起來,也太對不起他們如此賣力的演出了。
他一想,隨即便把目光的投到了那梨花帶水的女子身上。
“你說你是君家小姐,可有佐證之物?”
久久的盯視後,金晟淡淡的發問。
平心而論,論及相貌,他們之間的確極像,可若論這隨便跪地的性子,卻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也許可以解釋為,人家在青樓裏受盡了苦楚,才在初見曙光的時候,拚命的想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可,感覺就是不對——
就算墨問不出現在這裏,就算他有刹那間的念頭,也曾以為這女子極有可能和墨問沾親帶了故,但等見了她下跪的樣子,他就可斷定這是冒牌的:甚至不必墨問親自來指正。
少女的臉一下黯然,搖頭道:“墨兮身上所佩之物,皆在輾轉人手之際,被人占了去。墨兮無物可證。”
蕭王冷下臉:“你無法自證身份,卻敢在青樓之中,自稱君氏後人,汙濁君家名聲……誰借了你熊心豹子膽?”
少女神色一顫,悲叫道:
“是,墨兮頑劣,不知江湖險惡,因貪戀兄長所言的山河之美,才偷偷出來遊玩,不想會遭此大劫……若非情非得以,墨兮如何會在這種輕薄之地自認君家後人,可若墨兮不趁這個機會,今朝一過,便是不潔之人……兄長又遠在南詔,根本就無法救墨兮於水深火熱,您若真是蕭王殿下,便請救墨兮一救吧……”
一頭叩下,淚水盈盈:嘖,真會演戲呐,可以去拿奧斯卡了。
紫珞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可是一派閑適,旁觀直笑,眼裏全是看好戲的神色:
“姑娘,你若真是君家的小姐,那定是知道君公子生辰八字的吧!那就說來聽聽,隻有在蕭王跟前把身份說的分明了,你才有機會離了這是非之地,要不然,唉,隻怕沒人會信,瞧吧,連蕭王都不信呢……嗯,估摸你真要是君墨問的妹子,也一定不親,否則,人家成名那麼久,都不曾對人說起自己家還有一個如此標致的妹妹……”
“就是因為名聲在外了,哥哥才不會跟外頭的人提及說還有我這麼一個妹妹,怕的便是被人捉住了軟肋!”
少女咬著下唇瓣,對的好生流利,抬頭,淚水淋淋的臉孔,很是楚楚可憐。
金晟目光在紫珞身上一凝,轉而再看少女,細細觀摩,就像在觀摩一件奇珍異寶一般。
“嗯,你若可以說出墨問的生辰……本王便信!”
少女苦笑,眼裏滲出澀意:“蕭王殿下,墨兮與我兄長,生的如此神似,難道這不足以證明我們的關係嗎?”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姑娘若知道就快些說,否則便是被你在招搖撞騙!”
朧月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冷冷插了一句。
“對,肯定是冒牌的……”
邊上有人附和。
“我沒有招搖撞騙,隻是……我家哥哥的生辰,我不能隨便說的,蕭王要是一求為證,可容墨兮私下說與您聽……”
少女急切的爭辯,眼底盡是盈盈委屈之淚。
“什麼私下不私下的,有膽就當麵說……別在那裏磨磨蹭蹭,裝可憐!”
朧月冷冷的又落下一句。
金晟不應話,隻淡淡的瞅著,看她如何結束了這場鬧劇。
少女抬頭看看四周起轟的人潮,靜默了一會兒,才憋屈的吐出一句:“我家哥哥是東瓴元嘉三年八月初十子醜時分的生辰!”
場上有刹那的靜止。
不一會兒,有人問了:”蕭王,這姑娘答的到底對還是不對,您怎麼都不說話了?”
金晟沉默不言,擰眉,眼裏浮現詫異之色:居然答的一絲不差。
紫珞自也極其的驚異,自己的生辰八字,知道的人並不多,為什麼她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她回頭瞄瞄周遭的人,都在觀望蕭王的那斬漸舒展的眉,竊竊私語聲再次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瞧瞧,瞧瞧,蕭王爺都驚到了,可見是錯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