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晟死死的看著,這話說的極符君墨問的性情,他在斟酌其中的可信度。
紫珞緩上一口氣,再睇他一眼,才不疾不緩的又丟出一串反問,去混淆他的頭緒:
“金晟,你且自想一下,如果不是君墨問和我父親有交情,他何至於會那麼積極的幫南詔消彌這場戰事?
“生來就愛閑散的他,為什麼會插手管了那些個閑事?這點,你想過沒有?
“還有,那日你在詔關來見君墨,為什麼會被我父親發現?你深思過麼?”
說到這裏,她一頓,又補了一句:“那天是我爹爹偷看了君墨問給你的信,才知道你抓了他的妻子以作要脅、逼他相約來見的事,父親不想他為難,在暗中設下埋伏,欲捉拿了你。
“金晟,你再想想,後來君墨問為什麼在帶你安全脫逃後,會不顧你的極力反對,頂著跟你翻臉的風險,鐵了心的要把定遠侯給放走……
“這些事情難道不足以表明他跟我父親交情深厚麼?
“我是定遠侯的掌上明珠,父親和君墨問交好,身為獨生女兒的我,你說,我怎麼可能不認得他……
“早幾年前我就認得他了……而且,我跟他關係一直都很好……
“他受傷那回,我還曾親自服侍過他……
“就半年前那回,他為救你,身受我父親一掌,這一掌令他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他隨我父親回瑞都後,是我父親想法子將其藏身於我師父的庵院,足足養了四個多月才康複……這期間,皆是我陪著玲瓏姐姐在庵堂近身照看他……
“那個時候,我幾乎已將他當作自己的夫君看待,可他偏偏不要我……
“正巧這時皇帝封我為公主和親,我曾要死要活的不肯來,可聖命難違,抗旨不遵,那會給家裏引來滅頂之災……於是,他開始不斷在我跟前說,你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出類拔萃,如何如何的大英雄,如何如何的值得我嫁,他說他會幫我打點一切,讓我做上蕭王妃……
“哼,其實我知道這個男人根本視我為洪水猛獸,避之惟恐怖不及,所以,才拚命的想將我推給別人……若不是父親讓我顧念天下蒼生,逼著我過來,我怎麼可能過來北滄……”
說話間,她用力的想甩開他,不願跟他有一點點的肌膚接觸,可甩不開,而他挑著下巴,依舊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
唉,想要唬弄到他,當真是很不容易!
紫珞咬唇,心裏咕噥的歎,一邊道:
“你不信?你若不信,大可去查……我喜歡君墨問固然沒有錯,但這個男人是我心中的隱痛,那也是鐵打不掉的事實。我那麼喜歡他,他卻甩都不甩我一下,我恨不得今生不曾遇見過他……”
“對於這個人,我是又愛又恨……不過,我心裏知道,所有的恨,全是因為愛的太深……
“金晟,如果你不覺惡心,大可把我就這麼強占了去,但我告訴你,就算你占了我的身子,就算你令我懷上我的孩子,我心裏喜歡的還是君墨問……我就喜歡幹幹淨淨的君墨問,像你這樣一個花心大蘿卜,誰喜歡上誰就倒了八輩子黴……”
丫的,豁出去了,就讓他以為淩嵐喜歡的是墨君問好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節骨眼上,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通通把事情往君墨問身上推,就讓他憋著屈著,連找君墨問對質的機會都沒有。
她覺得,在冒牌貨還霸著側妃之位的時候,這種沒有誤會是相當有需要的——她需要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置其他事,而不是每天動腦筋想法子去對付這隻色狼。
“淩嵐,如果,你隻是想用這種法子打消本王想碰你的念頭,很好,你成功了……但事情到底怎樣,本王會去查……如果讓本王發現你又在玩什麼鬼把戲,到時候,你且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金晟鬆開了手,臉沉沉的站起來,冷睨一眼床上蜷成一團的女人,轉身,差點被身邊的凳子絆倒。
他心中極怒,一腳踹去,將其狠狠踢翻,房裏發出巨大的聲響,臉色鐵青的他就此揚場而去。
出去時,房門被他甩的震耳欲聾,似恨不能把這門板給拆掉。
幸好嗬,“君墨問”這三個字對他還管點用,他終於放過了她。
他信了!
至少這一刻已經相信,並及時的遏製了他想將她占為已有的念頭。
床上,紫珞重重舒了一口氣,狂跳的心,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平靜,終於著地。
她知道金晟生氣了。
可他在氣什麼呢?
因為蕭王的顏麵嚴重受損,所以氣?
氣她喜歡上的人,是他最最要好的兄弟——他是最講義氣的,兄弟的女人,他不染指:哪怕這個女人已是自己名副其實的偏妻?
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的怒氣裏還帶著幾**求不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