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對金晟相當相當的感冒。
紫珞淺笑,攬鏡自照,鏡裏的少女,青絲垂胸,膚色慘白如紙,朱唇黯淡,眸光幽幽無力,纖細的額頭上一片青紫紅腫,倒是沒有破皮,也幸好沒有破皮,要不然那個冷熠一定早發現她臉上還敷著一塊人皮麵具了。
冷熠的醫術是不俗,可比起來朧月來,還是差了那麼一截。
紫珞摸摸自己的臉孔,把銅鏡往床上一扔,笑著拉住朧月說:
“急什麼急?我不是完好無損的自天牢出來了麼!沒事了,身上的傷可以慢慢養著,沒什麼可操心的了……嗯,大不了,我跟你保證,等這事完了,你小姐我以後再不來北滄,我們回東瓴,回山上去……”
“哼,誰信你,你不是還想尋那幾塊玉嗎?現在一枚都不曾得手,你肯回去才怪……你呀,就知道會撿好聽的來哄人!”
紫珞聽著,又輕一笑,摸摸自己發疼的手葇荑。
是的,她還是要出來的,但以後,她是再也不想讓朧月和君熙出來,他們兩人是她的軟肋。
她不想多糾纏這個事兒,便轉了話題:
“乖了,先扶我起來吧,很胸悶的,讓我去喘口氣吧……”
朧月還有話說,紫珞堅持。
她從來就是拗不過小姐的,隻好小心的扶著她起來,坐到床沿上。
“小姐,別動,我先給你梳一下頭……呀,頭發都要臭了,身上也有怪味,要不要擦擦身子?”
聞了聞,果然是。
紫珞是個愛幹淨的女子,在個人隱私方麵有些嚴重的潔癖——她無法容忍別人來碰她用過的東西,而別人用過的東西,她也不會去碰——在中國是這樣,在九華也是。
“傷口不是不能沾水麼……唉,倒是真想洗一洗,感覺好髒……”
身上發癢著。
“我去找冷熠,找他要一些藥材熬著入香湯裏就可以起消炎的作用。”
“呀,別!”
她拉住她,目光往外瞟了一會兒,好像聽到外頭秋兒和香兒在上樓,輕聲叮囑:
“你還是少出去,這蕭王府裏的全是精明人,就隨便擦洗一下吧,不要顯露了自己的本事——朧月,以後,君墨問這個人,我盡量不會讓他出來,所以,咱們做事要格外小心!有太多的人在逼君墨問現身——不管是金晟,南詔的皇帝,還是那個所謂的神秘人,通通都想要揪他的小辮子呢……可我想讓他消失掉……以後扮成其他男子就好……”
墨問再不可以現身,但那些人一定會還做一些意料不到的事來逼“他”現身——君墨問無論落在哪個人手上,都會生出另一串麻煩。
朧月眼裏生起疑惑,有些事,她並不知道,紫珞讓她扶著坐到窗前,倒杯水潤潤喉嚨,正想說。
秋兒和香兒已推閣門進來,見她醒了皆高興的跳過來,嘰嘰喳喳關心的問起話。
紫珞笑著應答,過了一會兒,她吩咐她們往閣樓下守著,不許任何人上來,這才一邊任由朧月給自己梳理,一邊說起了公堂上的事。
朧月必須了解她們的處境,因為她們兩人是一體的,必須共同進退,不比秋兒和香兒,以後會留在蕭王府,也許將來還會嫁給這裏的小廝。
聽完表述,朧月眸中難掩震驚之色,沉默半天才低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