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晟的臉色頓時沉下,拳頭一下捏的緊緊的。
展蒼,那似乎是一個不得了的男子,母親臨死前時曾抓著他的手,很鄭重其事的叮囑過一句:
“晟兒,將來,不管你能不能得勢,若遇上雲遲的那個異姓弟弟展蒼,一定把他除掉。那人不死,遲早會是我們北滄的死敵……”
那個人一直記恨母妃害死其姐姐,此番在如此微妙的情況下進宮來,心中定不存好意,有他在邊上煽風點火,父皇必會越來越疏遠他——怪不得喜宴上,父皇會強自欲將君熙帶進宮,原來是他的搗鬼!
紫珞沒想到那一掌是那麼的了得,竟令她在半夜莫名的吐了一大堆血,朧月一直侍睡在邊上的小榻,聽到動靜撲過來的時候,臉色一下駭變。
她連忙抓住紫珞的手把脈,心情頓時一沉,恨恨的低叫:
“我就知道,冷熠那家夥開的藥太輕,根本就不對症,你卻倒好,恁是不許我另外給你加藥,這樣僵下去如何得了?難不成就為了成全那位大小姐的王妃夢,你就非得把自己的身子給賠上麼?我出去給你弄藥……”
紫珞撐起半個身子,手勁兒軟軟的一把抓住她,整個人隻覺在搖搖晃晃:
“別,冷熠想的就是把藏在暗處的你引出來……很顯然,那天晚上我往金晟身上下藥,他已經察覺到我身邊有能人,所以,趁機故意施我的傷勢,為的就是把那個人揪出來。你不許去!”
“不行……”
朧月一臉絕然:“我不容你再這麼糟蹋自己。每一次都傷成這樣,自從遇上這個男人,你的身子就老出狀況……”
紫珞一聽,也是,這個男人還真是自己的煞星,於是,沒再強硬的再拉住她,鬆開手,語氣一淡:
“好,那你去吧!但我敢打賭,去了隻會把事情弄的更糟。月兒,一旦教他們盯上你,那些人就能有那個本事一寸寸把你的底細給挖出來!到時,你且看我還往何處去躲!!!”
朧月一下語塞,心下難平氣憤。
借著留夜燈,紫珞伸手用羅衣袖口擦了一下嘴上的血漬,輕輕按著心口處那難言的焦辣胸悶,見朧月無言以為對,便知道她已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思罷一下,才道:
“朧月,別那麼衝動,衝動隻會讓別人有空子可鑽……嗯,這樣子吧,你且出去找人求冷熠來給我看,他自會想法子的,何需你親自動手自暴身份!!”
朧月垂下頭,情知自己急躁,險些又要壞事,唉,她這個性子,總是管不住自己。
“嵐主子,您怎麼了?”
房外守夜的奴婢,因為裏麵的低聲驚叫,而被吵醒,已掌了燈在外頭急問。
“去開門吧!”
“嗯!”
朧月咬唇去開門,直道嵐主子傷勢惡化,快去請大夫。
守夜的奴婢忙應聲而去。
朧月立即回房,卻見紫珞又噴出一大口血來,整個人弱懨懨的倒在床沿上,臉色臘白如紙的,她看著心頭直怵,撲過去將人扶起,心裏自是急的不得了。
不一會兒,冷熠過來,先看脈,然後才讓人去向金晟討藥材,等服了治內傷的奇藥血靈芝,紫珞這才沉沉昏睡過去。
冷熠在邊上守了好一會兒,目光沉沉。朧月看著眼裏,心裏七上八下的。
一夜昏迷,亂夢如擾擾。
夢裏,紫珞憶起的盡是自己在北京城裏的點點滴滴,那些糾疼心扉的過往,就像電影一樣在腦海裏反反複複的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