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上藥,到底不是一下就能消腫去疼的,馬車一轉車輪,朧月就覺臀部一陣陣針紮般細疼,見君熙這麼愛嬌的黏著紫珞,情知小姐身上一定疼的厲害。
於是她心下對孩子惱上了,習慣性的伸手使上一股子小勁兒,拍了一記孩子那雙玩個不停的小手,冷聲斥去一句:“不許再膩人,要玩到邊上去!”
君熙被她一瞪,直覺這人凶起來很像娘親,不禁生了畏意,急急退回錦兒懷裏,撇撇紅嘟嘟的小嘴,有點發楞。
錦兒已經忍半天,見這小小婢女膽敢對君熙動手,玉臉不覺一變,將孩子護在懷:“好大的膽,敢打小公子,你不要命了麼?”
朧月皺眉,極不耐煩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冷冷的掃一眼,不善的話語就如機關槍一樣跳出來:
“這算打麼?隻不過拍了一下而矣……你急什麼急,又不是你的兒子,用得著你擺出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樣兒麼?哼,橫豎你也不過把他當作了墊腳石罷了,裝什麼關心……”
如此被一搶白,錦兒臉孔驟變,在蕭王府她錦兒何曾得過這種尖利的奚落,聲線冷冷的直衝紫珞而來:
“嵐主子,您這貼身侍女好生無理,打了人還在那裏出口傷人,若總是這麼牙尖嘴利,縱然皇上可饒了她的小命,王爺也斷斷不會輕易放過了她!””
朧月這麼說,是太衝,可這錦兒的反應也相當的過份。
紫珞眨眨眼,發現錦兒板起臉來很有主子的架式,也許她對錦兒的反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錦兒,我家月兒隻是和小公子鬧著玩而矣……這婢子臉孔生來就冷,也不是故意去嚇小公子的,你何必認真!”
“是不是鬧著玩,奴婢長著眼睛,看得分明!”
錦兒提高音量頂了一句。
紫珞深睨一眼,正想答,這錦兒將君熙往自己懷裏又深深一按,揚起下巴,緊接著衝朧月冷冷橫去一目,厲聲起來:
“嵐主子,小公子可是爺的心頭肉,誰要是敢動了小公子一下,誰便是在打爺的臉孔。您新來,還不知爺的脾氣,錦兒鬥膽跟你提個醒,或有冒犯,但絕對好意……小公子金貴的很,不是我們這些底下人隨意能打能罵的……”
她目光極利的掠過神情冷漠的朧月,在她扶著紫珞的素手上一頓,緩緩又一句:“別到時,保住了這條命,卻不知道這雙手怎麼丟的去!”
錦兒在王府雖沒有名份,但她的地位,無人可替代,在金晟跟前說上一句不輕不重的話,或者就能要了某人一條命。
她這護著君熙的姿勢,既恭敬又囂張,而話透著森森寒意。
朧月聽著不覺臉一變,心裏直罵:這女人,真會狐假虎威,給她三分顏色,還當真想開起染房來了。
紫珞忙喚住朧月,睇了好幾眸示意她別動怒:“多謝錦兒提醒,淩嵐記下了!”
錦兒依舊不肯罷休,君熙何曾被人打了一下就嚇的縮著不敢出聲,立即叫停車。
走在前麵的金晟得報,騎著馬過來,皺眉問:“怎麼了?”
錦兒剛想實話實說,將這朧月的罪行揭發,君熙已推開她,直接撲到金晟懷裏:“義父,熙兒想騎馬……以前爹爹常帶熙兒騎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