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瑞禕的話給說的笑了笑,柯知秋趁機說道:“要我說九妹妹這話說得對,那湛家的遺詔在手,也不知道折騰出什麼事情來。不過這次肯定是宴無好宴,在別人的地盤上,萬一出點事情都說不清楚,倒不如不去的好。”
“是啊,這就怕萬一,我瞧著那個湛意蘊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大夫人這輩子見過多少人,這雙眼睛毒的很,那湛家的姑娘一看就是個行事有自己心思的人。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瑞禕真的到了她的地盤上,就如同兒媳說的,不定會生出什麼事情來呢。
大家商議一番,都覺得這件事情不去最好,支持瑞禕的決定。
湛意蘊的宴會舉辦得很成功,據聞當天幾乎是戎都的勳貴官宦人家傾巢而出,由此可見國師的厲害之處。關於湛意蘊的容貌談吐更是人所誇讚,眾口一聲的齊力表揚,加上國師手裏的遺詔加持,還有當年湛意蘊跟呼赤炎並肩作戰的事情也悄無聲息的流傳開來。至今不少人還記得,隨安公府的宴會上,湛意蘊稱呼呼赤炎的那一聲五哥,那可不是傳聞,是真真切切很多人親耳聽到的。
流言如同巨浪一般席卷了戎都,所過之處,幾乎毫無異議。
瑞禕端坐在榻前,手裏拿著繡花繃子正在繡花,九姨娘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女兒微垂著頭,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溫柔美好,一室安靜。想起外頭的糟心事兒,九姨娘眼眶就一紅,家裏爭風吃醋的伎倆她是最嫻熟不過了,但是外頭的事情她是真的幫不上忙,心裏隻覺得替女兒可惜委屈。
“姨娘?你怎麼來了,快坐。”瑞禕不經意的抬頭轉轉脖子,就看到了九姨娘紅著眼眶倚在門口,也不知道看她多長時間。心裏知道九姨娘在擔心什麼,越發的露出幾分笑容,帶著歡快讓她安心些。
九姨娘忙轉過身去,擦擦眼眶,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不小心被風迷了眼,你也不要總繡花,對眼睛不好。沒事兒畫兩筆畫挺好的,這些交給繡娘就是。”
九姨娘慢慢地走過來,邊走邊說道,眼睛一直看著瑞禕,小心謹慎。
“好長時間沒動過針線了,難得過幾天清淨的日子,有些閑暇就想著別生疏了手藝,拿出來練練手。”瑞禕笑道,叫丫頭奉上茶來,這才又看著九姨娘說道:“您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呢。新哥兒呢?”
“去淳於府了,說是淳於大人回來了,他得回去上課了。”九姨娘想了想才說道,她對這些也不懂,兒子說了什麼一時也沒記清楚,想想才記起來。
淳於恒回來了?瑞禕倒是有些意外,丫頭奉上茶來,瑞禕讓他們下去,就看著九姨娘說道:“淳於大人是個有本事的人,新哥兒跟著他將來會有出息,等到他自己開府了,您也能跟著出去鬆快鬆快了。”
九姨娘聞言就笑了,“是啊,就指著二少爺有出息呢。”
瑞禕將繡花繃子收起來,就看著九姨娘猶猶豫豫的想要說什麼又不敢的樣子,就先開口安她的心,“外頭的事情您聽聽就算了,別往心裏去,不過是一點小浪花罷了。”
“你又知道了?”九姨娘擔憂的說道,“說的有鼻有眼的,而且那湛姑娘還跟汗王有舊,你不知道這男人都是一個樣。老家不是有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湛姑娘就是那偷不著的,我能不擔心嗎?”
瑞禕“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九姨娘這個比喻雖然有些粗俗,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正因為擔心她,才能這樣說的,她就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心裏都有數,您就安心吧。”
女兒越是這樣說,九姨娘越是難過,抹著眼淚說道:“大小你就是個不用人操心的,小小年紀就知道該做什麼,我能為你做的也不多,有的時候還要你替我周全。我這輩子最期盼的就是希望你能有個好歸宿,不求大富大貴,平平穩穩就成了。可是你這姻緣線也不知道是不是月老喝醉了酒牽的,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聽著九姨娘絮絮叨叨的抱怨,瑞禕一時間也有些走神,是啊,她這姻緣可能還真是月老喝醉了牽的,不管哪一樁都不那麼平順。眼前這樁事兒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能過去,想著想著就聽到九姨娘又說道:“公爺這些日子也不停的折騰,吵著要給金姨娘抬貴妾,夫人正頭疼呢,又遇上湛家的事兒,我現在人老珠黃的也幫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