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禕總感覺這事兒跟她有莫大的關係,她的眼睛甚至於有些逃避的躲開呼赤炎的眸子,她覺得自己這一刻的呼吸都是那麼的艱難。
現在想想,呼赤炎這樣的人,怎麼就會真的看著她在這裏裏外籌謀,四處奔波。原來他是躲在暗處布了一個巨大的棋局,就連她都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這種事後才知真相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呼赤炎你告訴我,你們交換了什麼?”
“家人,你的家人。”呼赤炎扳過瑞禕的臉對她說道,“我知道我瞞著你做這件事情有些不對,但是我必須要這樣做。我不能在你嫁給我之後,還要擔心自己的家人被周沉毅控製要挾,瑞禕,你怨我也好,生氣也好,我一定要這樣做。”
“所以,你事成之後用才告訴我,是怕我阻止你還是你怕我對周沉毅餘情未了?”瑞禕的聲音猛地尖銳起來,一把推開呼赤炎,死死地盯著他,“原來在你的心裏,連我也是信不過的,所以在這樣的事情上,你問也不問我一聲,就這樣替我做主了是不是?”
“……不是。”呼赤炎抿抿唇說道,“還有別的原因……”
“你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給我點時間,你先離開成不成?”
瑞禕指著門口的階梯下了逐客令,自己背過身去對著呼赤炎,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跟她講下去,會不會怒極出口傷人。
不管做什麼事情,打著為別人好的旗幟,難道就真的是必須得到原諒的嗎?
屋子裏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呼赤炎並未走,瑞禕背對他窗外黑如濃墨,習習風聲掃過窗棱,簌簌聲響傳進她的耳窩,卻更讓她心煩意亂,情緒焦躁。
瑞禕的惱火不經僅僅是因為呼赤炎瞞著她,而是因為這是呼赤炎跟周沉毅聯手欺瞞了她,那她在他們的眼睛裏究竟算是什麼?
思及這裏,瑞禕眼眶微酸,甚至於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辛苦都是一場笑話。
男人權謀稱霸天下,眼睛掃到之處皆立於頂端之開闊之地,可是女人的眼神隻能容放在很窄的地方,就算是所及寬闊之處,也不過是被動而已。
本質上的不同,也許就是造成這樣局麵的根本原因。
黑暗的室內,看不清楚彼此的容顏,呼赤炎起身點燃了燭火,看著瑞禕的背影抬腳走了過去,靠在窗邊的牆上對著她,這才開口說道:“當時決定這樣的時候,我便知道你一定會不高興的。”
他這樣聰慧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就算是想到了自己會不高興,但是他還是做了。
瑞禕側頭並未看向他,依舊看著窗外。
呼赤炎歎口氣,思量一下,這才又開口,“我是男人,想的事情要比你複雜得多。更何況對方是周沉毅那樣的男人,而且你又是個重情義的人,家人雖然在大燕,可是你卻無時無刻的不在牽掛著他們。我不能給周沉毅任何的機會,讓他拿著你所看重的東西來與你講條件。瑞禕,你說我卑鄙也好,無恥也好,或者是冷血也好,從你當初沒有給家人寫回信,我就明白了,你是不願意帶給他們一丁點的風險的。也許當初從你答應來狄戎的時候,我就該徹底的明白,其實在你的心裏不管是我,還是周沉毅,其實比起來都不如你對家人的心深。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你牽掛他們,想念他們,我便將他們帶來戎都好了。來了戎都,你的父母我會給與恩旨敕封,你的兄弟我會著才量用,從此後你再也不是一個人在狄戎飄零,你也會有家人依靠,也會有親人相伴,若是哪天我惹你生氣了,你還有娘家可回。我,是想在狄戎給你一個真正的家,不是隻有我的家,而是有我,有你的家人,一個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