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要說奇夫人色變如白紙,便是奇勳看著瑞禕的神色再度不同起來。此時的瑞禕跟方才那個人好似又有了不同,之前的瑞禕還會借著物件不經意的彰顯本事,但是這會兒卻是十分直白的表達出了本意,但是就這樣的人,才是最令人恐怖的。
因為她,無可畏懼。
奇夫人臉色難看的緊,奇勳便主動開口說道:“裴姑娘,果然是女中豪傑,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今兒個的裴瑞禕跟賽馬會上的她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是她本性就如此善變,還是她迫於形勢不得不如此?
奇勳一時心裏也把握不住,幽幽深深地目光落在眼前這個說著拚命的話,卻依舊能笑靨如花的女子姣好的麵容上。
經曆了什麼,才能讓她如此作為。
“二公子過獎了,我一個女人家出來討生活不容易,您瞧,這不是一個不小心,你都****逼婚來了,我這也是沒辦法。”
奇勳:……
他方才就不該心生憐憫,還覺得她可憐,這女人哪裏可憐了?一張口就能讓人吐血,簡直是可怖!
“現在隻怕我還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你知道我們這樣在你眼中所謂的大家族,總是要聚在一起商議商議的。”
聽著奇勳話中微帶著的譏諷,瑞禕明白的笑了笑,“那是自然,我恭候佳音便是。”
奇夫人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起身邊往外走,奇勳也跟著站了起來,瑞禕起身送客。奇夫人已然邁出門檻腳步匆匆往外走去,奇勳卻是腳步悠然,瑞禕很快就與他並肩而行。兩人雖然麵上都帶著笑,但是笑意都沒到達眼睛裏去,瑞禕與之並肩走了兩步,便聽到奇勳說道:“你當真不考慮考慮我?”
“我這是為你好,希望你能多活兩年。”
奇勳不動聲色的深吸一口氣,陰測測的一笑,“那還真是要謝謝你的好意。”
“謝就不用了,希望以後如果有機會聯手的話,二公子多多指教一二,我也好多學點東西。”瑞禕笑的那叫一個春花爛漫,人牲無害。
“一定。”奇勳幾乎是牙縫裏吐出這麼一句。
兩人跨出了門檻,奇夫人已經上了馬車,遠遠地還能看到文樂和幾個人有些擔憂的望著這邊,瑞禕停下腳步,對著奇勳說道:“我便止步於此,想來奇夫人這會兒也不願意看到我這張臉,我便不上錢惹人嫌了。”
倒是有自知之明,奇勳心裏哼了一聲,不夠嘴上卻說道:“裴姑娘,我很好奇一件事情,大燕的姑娘不是素來溫柔賢惠,溫婉可人,從你身上可真是看不出來。”
瑞禕聽到這話也幽幽一歎,“可不是嘛,大約是水土不服。”
他本想揶揄她一句狼披羊皮,結果卻被她反諷回來,當真是一點口舌虧都不肯咽下去的人!
奇勳活了這麼大,素來隻有看著別人跳腳的,萬萬想不到今兒個自己也幾乎要成了那個跳腳的人。強壓下心口的鬱氣,似笑非笑的說道:“後會有期。”
瑞禕眨眨眼,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二公子還是個江湖人,真是失敬失敬,以前總是畫本上瞧,今兒個居然被我看到一個活的,榮幸之至。”
實在是沒有辦法愉快交談了,奇勳黑著臉走了。
瑞禕揮著小手絹與他告別,一直到他上了馬車,馬車徐徐滾動漸行漸遠,這才放下揮動的小手,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收了起來。
“大姑娘,您沒事吧?”文樂和三人一見他們走了,立時就靠了過來,一臉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