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禕扶額,淳於珊幼稚的樣子竟然讓她想起了瑞芳。曾經的瑞芳也是這樣與她各種為難,最愛看她出醜難看,隻是她從未得逞以至於每次見到自己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後來因為婚事整個人也變得沉澱下來,虧的後來所嫁之人雖然不富不貴,可是對她還算是很不錯,想起瑞芳婚後的笑容,又看著淳於珊此時的麵容,瑞禕竟難得感覺到了幾分熟悉的味道。
那些曾經姐妹閨中鬥法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卻也是苦中透著甜。
這樣一想,讓對淳於珊到有了幾分親切之感。抬頭仰望著星辰,她輕聲說道:“人如浮萍,隨波逐流,我一個女子又豈能主宰自己的命運。你們瞧我千般好,奈何這未必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人人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淳於珊聽著她這話,這才想起來她的尷尬處境。畢竟外頭都知道她是四座城池換來的大燕閨秀,可是她還是能得到一些風聲,隱隱知道她在大燕遇到一些麻煩,隻是知道的並不詳盡,此時聽著她的感歎,倒也有幾分可憐之意。
“那你會一直留在狄戎嗎?”
“誰知道呢。”瑞禕笑,“也許如你說的,我是被四座城池換來的,也許有一天又會被換走了。”
這話說的真淒涼,淳於珊都有些不忍了,連忙說道:“你別擔心,汗王對自己人還是很好的,你看尉大娘、班將軍,他也會對你好的,不會讓你被換走了,不然他可要丟死人了。”
這姑娘說話真是太直了,瑞禕知道她在安慰她,但是他倆說的不是一回事兒。別人眼中呼赤炎對自己的情,可不是真的就這樣。
再者說了,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她真的很難輕易對一個人動心了。
兩人一時無語,不遠處傳來陣陣的歡笑聲,瑞禕不由抬頭望去,就看到呼赤炎提著幾條魚正扔給尉大娘。他身後的淳於恒手裏也提著幾條,原來兩人之前去西海邊捉魚了嗎?
真好,晚上有烤魚吃了。
呼赤炎將魚扔給了尉大娘,看到瑞禕在這邊,就大步的走了過來,看著她說道;“怎麼直接坐地下了,晚上還是有點涼的。”瑞禕的身子太嬌貴,一個照看不好就容易生病,邊說邊就皺起了眉頭。
“這會兒不冷。”瑞禕就道,沙漠周遭地帶夜晚溫差大,但是這會兒還有白日的餘溫並不算冷。
淳於珊瞥了呼赤炎一眼,切,瑞禕還說倆人沒什麼,騙鬼呢。怎麼不見他關心自己一句,一雙眼睛都盯在她身上,這天又不是多冷,還墊墊子,哎喲,真是氣死她了。呼赤炎一定是故意氣她的,她都說了不纏著他了,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淳於珊猛地坐起身,哼了一聲就跑去她哥哥哪裏去了。
瑞禕看著她的背影,勾唇一笑,對著呼赤炎說道:“你把人家小姑娘氣走了。”
呼赤炎不明白什麼意思,莫名其妙的說道:“關我什麼事兒?”說著自己自顧自的坐下來,對著瑞禕說道:“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其實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瑞禕其實現在麵對呼赤炎有些挺尷尬的,畢竟之前在他懷裏嚇得哭,聽著他這樣問,就有些局促起來。
呼赤炎看著瑞禕半垂的頭,想了想才說道:“今天是我沒想周到,當時應該讓班高格帶倆人護著你們的。”
“你沒做錯什麼,當時麵對著狼群,確實不該分出人手來。我們遇上餓狼純屬意外,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預料。”瑞禕並不生氣,很坦然的講道。
她越是這樣講,呼赤炎眉頭皺得越緊,麵上就有幾分陰鬱。瑞禕不曾因此埋怨他,其實歸根結底是因為她沒想著她有理由埋怨自己。
說直白點,那就是她沒把自己當可以譴責的人。
這個有些不讓他不怎麼開心。
他其實是想讓她埋怨自己譴責自己的,至少她對自己還是有期待的。結果她大大方方的不當回事兒,真是讓他覺得很是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