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說的在理,我就說那些非議齊王殿下長相的人,一定沒安好心。”瑞蘭憤憤道。
“也不知道這一場仗打到什麼時候,聽榮菁講好像那個什麼狄什麼國的汗王十分的厲害。”瑞玥皺眉道。
說起國家大事兒,她們這些閨秀也隻能歎口氣,再說更多的卻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們又不是沙場點兵的將才。
說了一會兒這個,大家也就轉開了話題,又談論起今歲京都流行什麼衣裳首飾,時興什麼裙子什麼花樣,瑞禕在一旁聽她們講的不亦樂乎,心裏卻轉了開去,想著不知道如今邊關如何了。
前方浴血拚殺,她們這些人卻還在談論衣裳首飾,瑞禕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隻是她又能改變些什麼?
一不懂軍事,二不是男兒,三沒有雄才大略。
所以,也隻能談談衣裳首飾。
悲哀之後的悲哀就是,什麼都做不了,你隻能看著。
大燕京都一片歌舞升平,又過半月,邊關傳來戰報。齊王殿下率軍與狄戎大將班高格狹路相逢,兩軍激戰兩天一夜,成功將班高格阻擋回去,護住了邊關疆土。
朝野上下歡欣鼓舞,然而也隻是高興而已,連封賞的消息都沒聽到,似乎都沒人提上一句。
瑞禕聽著璟新憤憤不平,激動處還一巴掌拍在了炕桌上,怒罵朝廷小人當道,佞臣成群。
瑞禕一下子捂住了璟新的嘴,“禍從口出。”
璟新垂下頭,神色懨懨的,“我在外頭都不講的。”
“你現在無功名在身,無名望震懾,無功績立腳,說這些不過是害了自己性命罷了。”瑞禕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懂大道理,可也知道你沒本事,便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你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自有你主持正義的時候。”
璟新正是來跟姐姐告別的,過完年他也該回書院去了,無事便不會來了,再見麵隻怕要等到中秋。
瑞禕看著依依不舍得璟新,就道:“去吧,好好讀書,努力上進,姐姐等你的好消息。”今歲他要下場去考舉人,不知道能不能考中,這會兒隻能努力給他打氣。
璟新點點頭,便轉身走了。
璟新走後,瑞芳的婚事便提上了日程,在這之前還有宴客的事體,大夫人忙的團團轉。便是大少夫人都一個人恨不能掰成兩個來用,好幾次叫了瑞芳跟瑞禕過去幫忙,兩人都是學理事兒的時候,哪裏敢說辛苦,都巴不得多學點。
眨眼就進了二月,柳樹發芽,迎春開花,大地回春,草地染綠。
順安侯府的宴會就在這樣一個美麗的日子裏開始了,一大早瑞禕就被淩霄叫起來梳洗更衣。黃花梨鏤空雕花的衣架上掛著昨兒個就燙好的裳裙,湖水綠織錦折枝海棠花滾三指寬莨綢錦邊長袖襖子,桃粉色對襟並蒂蓮紋褙子,係一條同色緙絲福紋軟緞二十四幅湘裙。頭梳偏雲髻,插一支赤金點翠嵌寶金步搖,耳朵上綴著白玉葫蘆形墜子。手腕裏戴著同樣質地的白玉鐲,色澤溫潤,質地細膩。腳上踩著粉色軟緞繡鞋,鞋尖上綴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行走之間若隱若現,頓顯幾分貴氣。
對鏡梳妝,瑞禕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紅粉敷麵,唇點胭脂,一雙長眉入鬢,水潤的大眼睛似一汪秋水。
“姑娘這一好好的打扮起來,可真是美極了。”淩霄笑著說道,從妝奩子有取出一件珍珠掛釵,輕輕地簪在鬢旁壓鬢,歎口氣說道:“可惜姑娘不喜歡太過奢華,隻戴一根步搖也實在是太簡單了點。”
瑞禕看了淩霄一眼,就道:“你家姑娘麗質天生,不需要那些東西錦上添花。”
木荷在一旁就笑了,低聲說道:“奴婢聽說祝家公子也要來的,姑娘到時候可不能被他比下去。”
人人都知道祝彥章男色惑人,就怕今兒個她被他壓下去,這倆丫頭才不停的攛掇她好好打扮。殊不知瑞禕現在卻沒那種心思了,婚事都定了,還能悔婚不成?壓不壓的,誰更出色些又有什麼意思?
瑞禕站起身來,說道:“就這樣吧,今兒個一整天呢,頭上戴的東西太沉了,我可挺不住,這樣挺好。”說完就往往外走去,一路去了大夫人那裏。
進了屋,大夫人將瑞禕打量一番,這才說道:“也太素淨了點,怎麼丫頭也不知道給你好好的打扮打扮?”
“是我不讓的,戴的多了怪沉的。”瑞禕連忙笑道,看著大夫人麵帶不悅,她就又道:“人人都知道祝家公子生的出眾,我若是太過盛裝反而起了比較的心思,落在別人眼睛裏難免落了下乘,反倒不如這般。”
大夫人想了想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過還是從自己手腕上退下一串冰種的手串給瑞禕戴上,“那也不能太素了,這個你帶著吧,壓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