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先生的弟子,去見先生的時候偶遇上的。”璟新皺著眉頭,“不過我總覺得奇怪,以前也沒見他去見先生,怎麼你們婚事一定下來他就去了,還恰好遇見我。”
是有些奇怪,瑞禕想道。
“你既然見了他,覺得如何,跟姐姐說說。”瑞禕給璟新續了茶笑著問道,這可有意思了,他們還未見過麵,倒是先見了未來的小舅子了。真是不知道這個祝彥章在想什麼,如果是故意這樣做的,為的又是什麼。
璟新聽到姐姐這樣問,輕咳一聲,首先說道:“姐,他的確是生的容貌出眾,我覺得自己已然是笑傲群雄了,但是在他麵前卻還差了點。”
能讓璟新甘拜下風,瑞禕就沉默了下,這人等生的多妖孽?
“還有呢?”瑞禕又問道。
“才學極好,我哥你說姐,這人不地道,我跟著先生才讀了幾年書,這人居然一見我就考我。”璟新憤憤告狀。
“然後你輸了?”如果不是輸了,璟新絕對不會這麼義憤填膺的認為祝彥章欺負他。
璟新鼻子哼出一聲,“等我如他這樣大的時候,未必輸給他。”
瑞禕笑著看著弟弟,“很有誌氣,很好。”
“姐,你笑什麼。你聽不出我什麼意思麼?這人品行不好。”璟新著急了,拉著她的袖子繼續告狀。
“那又如何?你是想要我悔婚嗎?”瑞禕看著弟弟一字一字的問道,“新哥兒,你這麼大了,需要知道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要細細思量過得。你是想要我悔婚嗎?”
新哥兒滿口的話頓時被壓了回去,怔怔的看著姐姐,竟是一個字也講不出來了。
看著弟弟,瑞禕就笑了,“以前我一直覺得姨娘活的太招搖,很是不讚同。”
璟新聽著姐姐開口,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她,就見她抿了抿鬢旁的碎發,眉眼中一片平和,跟他想象中的難過模樣不同,接著就聽她又說道:“打心裏我認為姨娘這日子過得不安穩,我喜歡過踏踏實實的日子。可是那天姨娘跟我說,她並不是活的招搖,而是活的認命,正因為她認命所以有了我之後又有了你這個兒子傍身,你能平平安安的長大,能上學堂考功名,將來隻要你腳踏實地就能掙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
璟新第一次聽到他姨娘會說這樣的話,一時間呆了,看著瑞禕一個字也不說,就這樣看著她。
瑞禕看著弟弟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般,“新哥兒,我以前不認命,我不同意姨娘的看法,姨娘說不認命就丟命。你相信我我的婚事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我努力了,所以我認命了。”
“姐……”璟新聽不太明白,但是他知道他姐姐一定有事情瞞著他,不願意讓他知道。“是不是母親為難你了?”
“怎麼會?要不是母親從中周旋,你姐姐就要進宮去了。”
璟新臉色大變,他縱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但是在書院裏也時常會聽到有人談論朝政後宮之事,他知道進宮不是好事兒,皇上都黃土埋半截兒了。
“姐姐以後就指著你有出息,能為姐姐撐腰。”瑞禕開玩笑說道,“你有出息了,姐姐的腰杆就硬了,以後自然能活的揚眉吐氣,意氣風發。”
“我一定會的。”璟新立刻說道,“姐你放心。”
瑞禕就笑了,“自然是放心的。”
璟新從後院出來的時候,正在二門口遇到了裴季霖,忙立住腳笑著打招呼,“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裴季霖聽到聲音頓住腳,轉過頭一看是璟新,笑著對他招招手,“去見九妹妹了?她可還好?”
“好著呢,姐姐還讓我見到大哥的時候給你問好呢。”
“九妹妹有心了,你嫂子倒是一直提她懂事知禮。”裴季霖生的像大夫人,麵目柔和,溫文知禮,讓璟新跟他一起走,邊走邊說道。
璟新就笑了,問了大嫂子安,就聽裴季霖考校他學業,一本正經的回答,絲毫不敢懈怠。
大哥現在在六部裏熬資曆,爹爹一向是拿著女兒聯姻卻管不上兒子的仕途,大哥哥在六部這兩年過得也是磕磕絆絆,虧得大哥嶽父還能幫上一把,不然日子更難熬。
若是他們順安侯府在朝中也能有自己的人脈,大哥何必這樣辛苦。
一路到了裴季霖的書房,一路上問答頗感滿意,對著璟新說道:“明歲也該下場去試一試,一次不中也沒關係,要先積累經驗,考舉人有時候也要碰運氣,遇上正適合你文風的主考官,許是一下子就能過了。”
“多謝大哥,先生也是這樣說的,我也打算明歲下場試一試。”璟新恭恭敬敬的回答,自己這個大哥比親爹對他還上心,他心裏很是敬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