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3。”肖靖回答完,手一指,領著權司墨往前走,“護士們都撤出去了。”
噠噠噠……
空曠的走廊上,兩個人的腳步聲幾乎是震耳欲聾的。
來到病房門口,肖靖不再往前走了,站定,給權司墨打開門,見他進去之後,守在了門口。
“誰,誰來了啊?”
病床上一道蒼老的聲音傳過來,在‘滴滴’的機器聲中顯得異常沙啞。
權司墨還是做不到心平氣和,手緊緊地攥了起來,揚起一個嗜血的笑容,“不如你親自起來看看,看看我是誰。”
“嗯?”老人一聽這聲音,艱難的睜開了眼睛,身子卻怎麼也起不來,隻能靠著渾濁的雙眼在病房裏尋找來尋找去,終於看到高大宛如神祗般的權司墨。
“權正天,不認識我了吧?”
權司墨輕輕念出老人的名字,諷刺的開口。雖然說權正天自從突發腦淤血住院後,腦子就不好使了,經常忘了誰是誰,可權司墨說這話的意思,根本不在於此。
“你,你……”權正天的頭發已經斑白,枯草一般,臉色更是蒼老,他盯了權司墨一會兒之後,突然眼睛一瞪,激動的心跳加快,血壓上升,機器上的數字和折線都在劇烈的變化著。他伸出手,顫微微地抬不穩,像是認出來了來人,“你是……你是誰……你是那個私生子……不……他已經死了……你是誰?你是人是鬼?你……你是來索命的嗎?啊……你……你不要過來!”
權司墨不說一句話,看著權正天自己嚇自己的表演,心裏的悲涼更甚,卻又覺得解氣。
“虎毒不食子,你卻把我父親和母親害死,就為了他手中那一點點股份,就為了在大眾麵前維持一個良好的形象。”權司墨緩緩開口,一邊將文件袋打開,“在你臨死之前,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
“你……你是那個私生子的孩子!”權正天眼睛瞪得更大了,顫巍巍卻又焦急的去摸急救鈴。
“別白費力氣了。”權司墨一點點靠近病床,聲音帶著狠勁兒,腳步卻很隨意,“護士都被我支開了,沒有人會過來。你已經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太長時間了,該是時候去地下,給我奶奶,給我父母賠罪了。”
“你,你不要過來!”權正天沙啞著嗓子大喊,“你要做什麼!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放過我?”權司墨諷刺的大笑兩聲,將文件取出來,一下子擺在權正天麵前,“看清楚,我,你口中的私生子的兒子,已經將權氏收購了。你拿什麼不放過我?指望你那些兒女嗎?”
權正天著急忙慌的去看協議上的字,隻看到‘收購’兩個字,血壓又上升了一個梯度,呢喃著,“不,我不信……我不信!”說著,氣急敗壞的要去打權司墨手中的文件,卻不知道自己有多麼滑稽。
權司墨一下子就躲開了,將文件最後一頁拿給權正天看,“看,這是你那些兒女的簽字和手印。他們就這麼把你辛辛苦苦經營一輩子的企業給賣了,最低價!”
“這,這些混蛋……咳咳……”權正天氣的不停咳嗽起來。
“哦,還有。”權司墨想到什麼繼續說道:“你那個寶貝孫子權子衡,還想回來把你的家底帶走,還惦記著你的遺囑,可惜啊,他犯了事,已經被抓起來了,這輩子都很難再出獄了。你權正天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將死之人罷了!”
“不!”權正天聲嘶力竭的喊著,急得臉紅脖子粗,似乎有點兒喘不上氣而來了,“我不信,我不信……你這個混蛋!你才是要被拋棄的那一個……”
“自欺欺人誰也會,真相是什麼,你自己知道。”權司墨一眯眼,將手中的協議往天上一扔,洋洋灑灑的白紙黑字落了下來,落到病床上,“權正天,你得意了一輩子,現在報應來了,死後……你連口棺材都不會有。”
權正天眼睛裏是慘白慘白的畫麵。
權司墨瀟灑地轉身,大步離開。
滴……
機器發出巨大又刺耳的聲響,權正天死死瞪著眼睛,卻再也不動彈了。
權司墨剛走出病房,就有護士醫生往病房這邊跑。
“不行了,病人不行了……”
“還能搶救嗎?”
“已經失去生命體征……”
權司墨正在外麵,聽到醫生們的對話,才帶著肖靖離開。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權正天你活到現在,是便宜你了。當初你拋棄奶奶,現在也嚐嚐被人拋棄的報應滋味。
奶奶,爸爸,媽。你們泉下有知,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