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馬車緩緩停下。我由歡兒扶著下車,那小廝恭敬地引我入園。既來之則安之,我便順從地跟著他走。一路經過了玲瓏精致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還有大假山、古戲台等,足可見這園子主人的財力殷實。
“春兒呢?”我盈盈落座,語氣淡漠。
那小廝笑而不答:“福晉好生歇息,奴才會按時來給主子送膳食。”語罷打了個千兒便轉身離開了,並不多做停留。
“福晉,果然被你猜中了。”歡兒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向門外道:“似乎有不少人在把守著呢。”
我點點頭,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捶了捶腦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歡兒,你說既然這幫人是假冒信使,又是怎麼進的大營呢?娜仁花和阿依敏她們的丈夫、還有十四留下那些護軍的守衛就如此簡單?我想這有三種解釋。其一,娜仁花和阿依敏她們對中原人不熟悉,警惕心不高,又都是單純之人,見那信使孤人一身便放了他進來。其二,娜仁花變成了心機深沉之人,或許她一直都是心機深沉之人,隻是我沒有發現罷了。她為了報當年之仇,所以安排或者說協助始作俑者設下了這樣一個圈套?可如果真的是那樣,在半路上把我解決掉不就好了嗎,把我送到京城做什麼?”我自言自語道:“第三種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的身邊有內奸……”
歡兒聞言急忙跪下,一臉真誠地道:“福晉請相信奴婢,奴婢沒有背叛過主子。”
我一愣,扶起她微笑道:“傻丫頭,我又沒說是你。你幫我想想,那天是誰引了信使進來?”
歡兒仔細想了想,肯定地說:“是傲雪!”
我仿佛中了一個霹靂般愣住。難道當年若淳的悲劇會再次上演嗎?
“十四福晉猜得不錯。”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尋至聲源一看,原來是四福晉身邊的湘兒。
“果然,剛才我已經猜出是庸王府的人。”我歎了口氣緩緩道。
湘兒聞言微微勾起唇角,挑眉問道:“福晉何出此言?”
“這園子顯然是某個達官貴人的別院,主人一定來過不止一次。我剛才又在院子中見到了西洋犬的痕跡,定是雍親王爺帶來的吧。而這莊園是死的,隻要我有一天離開就會知道抓住我的人,所以湘兒你的露麵就解釋的通了。你們就是讓我知道,設計我的人是你家四福晉!”
“前麵你都猜對了,隻可惜最後一句錯了。要找你的人不是淑慧,而是我!”我徹底愣住。四阿哥,雍親王,愛新覺羅胤禛……
隻見他懷抱著一身雪白的琪琪,大步流星地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