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淳對我甜美地笑道:“是爺今早送來的香料。”
我吞下一口牛奶問:“啊?什麼?對啦,昨天十四他怎麼會來的?”
隻見她神秘地笑笑,吐了吐舌頭道:“不好意思哦福晉,淳兒收了封口費的,發生了什麼都不能說哦!”
“哼!”我白她一眼,“死丫頭,我還懶得知道呢!”
“格格。”彩薇說著便掀簾進帳,端給我一碗“塌拉”,又給我披了件蒙古袍子,白了一眼若淳埋怨道:“格格身子還沒好全呢,怎麼不給格格加件衣服。”若淳是不大怕她的,還背過身向我頑皮地笑笑。彩薇好象又想到了什麼,有些猶豫地看著我。我隨即對她道:“有話直說好了!”
她聞言便如實說道:“剛才德妃娘娘身邊的宮女香兒來傳話,說是德妃娘娘聽說您病好些了,有點想格格,想請格格過去。不過格格若是身子還沒好,彩薇就幫您推掉。所以……彩薇正在想要不要叫您去。畢竟格格身體最重要。”
我聽她羅嗦了半天,雖然有些不耐煩,但也清楚她是很關心我的,便溫和地說道:“我明白了,麻煩淳兒幫我找件厚點的衣服吧。”
彩薇還是一臉不放心的樣子,瞥了若淳一眼道:“這個丫頭,讓她在帳子裏守著吧,我去給格格找件厚實些的衣服。”我無奈地搖搖頭,也就隨她了。
進了德妃的帳子,發現並沒有貴婦在裏麵,隻有娜仁花和另外一個小姑娘坐在側邊的椅子上。我目光往德妃身邊一掃,發現十三和十四竟然也都在。不過也並不是十分驚訝,因著老四這層關係,十三和德妃親厚些還算正常。
“夢兒,快來這邊坐,坐額娘身邊!”德妃好象很掛念我的樣子,想到我病了她還親自來看我,心下感動,便走向她旁邊。但一想那個位置似乎又有些不妥,那樣的話就挨著胤祥了。結果等我坐上去的時候,卻發現胤禎和胤祥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換了座位,一旁的十四還狡黠地衝我眨眼,看來他心情還不錯。德妃也是笑吟吟地看著我們,目光無比溫和。我突然覺得有道尖銳的目光迎麵射來,憑感覺回看過去,果然是娜仁花。有些奇怪的是,她旁邊的少女也在盯著我的方向。不對,不是我,好象是……我側了側頭,她在看十三!
“恭喜您身體痊愈了。”娜仁花並沒有向其他人一樣稱我福晉,語氣也懶洋洋的,我當然知道她一定是不情願說這樣的客套話。不過這個小妹妹也蠻可愛的,天性率真。我有意帶著看好戲的眼神看向十四,他卻一臉無辜的樣子,好象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我微笑著衝娜仁花點點頭,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她旁邊的女孩。德妃見狀便向我介紹道:“那位是娜仁花格格的親姐姐阿依敏格格。”我點點頭,原來也是個貴戚啊!
沉默了一陣子,德妃率先打破僵局問道:“這兩天怎麼總不見你們四哥?”十三想了想回道:“剛才四哥和我在一起,本來說要一塊來看額娘的,誰知道四哥臨時又有些事要處理,所以可能會來晚些。”
德妃並沒什麼反映,像習慣了似的。誰知那個阿依敏格格卻突然開口了:“哪有?剛才阿依敏去找十三阿哥的時候,明明聽四貝勒說今天不能來了的。”
看阿依敏一臉天真的樣子,德妃卻突然變了臉色。我有些擔心,便握住她的手。十四也湊上來輕輕攬過德妃,替四阿哥掩飾著什麼。卻隻聽她出神地念叨著“他總是這個樣子,總是這樣對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他,可他根本就不給我機會原諒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一直都是,我知道他恨我……”
“哐!”帳外突然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風把門簾掀起大半,那清瘦僵硬的背影訇然印在我的眼中。又是這樣,上次在馬車外麵也是一樣。他們總是互相誤會,錯過……德妃和四阿哥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和好呢?
之後德妃就沒了繼續閑聊的心情,我們也就各自回帳了。出門的時候,瓷器的碎片已被打掃幹淨,好象從來就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我突然覺得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轉頭一看竟是十四。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往旁邊的方向直努嘴。我瞥到正盯著他的娜仁花,不禁在心中偷樂。這小子是想讓我幫他的?呦,難道這麼個大美人兒,小色鬼十四阿哥會不動心?我越想越樂,拉著他跑到娜仁花身邊,笑嘻嘻地對她說:“格格,你喜不喜歡我們家十四?”
十四驚訝地瞪著我,而娜仁花竟臉紅了。真好玩,嘿嘿。我心裏樂得正歡,誰知胤禎突然抓緊了我的手,連拖帶拉地把我拽到了他的帳篷。這裏雖然很暖和,不過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好冷……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冷冷地開口道:“我不喜歡她。”
“哦。”我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他有些猶豫地說:“那你……”
“嗯,我什麼?”我自然地反問道。
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如果你今天沒有惹我的話,本來是要給你一個小驚喜的。看來你並不領情啊,算了算了。”
“哎,別啊,十四爺,您怎麼和小女子一般見識啊!”我一著急,不自覺地拉住他的手,他超不自然地看著我拽著他的那隻手,然後向看個怪物似的看我。”你,你……”
我怎麼了?
“你,你是不是不正常呀?”我加大了手心的力度,使勁地搖晃著,無辜地回答:“沒什麼啊。”
他卻突然一把甩開我的手,奇怪地看著我。啊?不會吧,風流少年十四竟然這麼封建?
“嘿嘿,十四爺,什麼驚喜啊?”我厚著臉皮問道。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淡淡道:“算了,也不是什麼驚喜,隻不過幫你要個人罷了。那個,我……先出去了。”我不禁疑惑,這是他的帳篷,他去哪兒啊?
等他出去了,墨玄青卻突然冒了出來,我隨即了然,要他幫我辦的事成功了,效率高得很啊。
他一臉歉意地說道:“又麻煩你了。”
“先生以後別給我惹麻煩就好啦。”我想了想,繼續說道:“不知道我那天的話你聽沒聽進去,總之在大草原上不要輕舉妄動。我敢保證,你是動不了他一分一毫的!”
他有些失神,怔怔地說:“你是要我放棄嗎?”
“難道你還不懂嗎?若我的‘皇阿瑪’昏庸,就是一百個大清皇帝也比不上你一根頭發!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已無力再和他說話,匆匆離去。
不到兩天,我便在康熙的大帳中聽十四說,他已經派人送墨玄青回京了,也算了結了我一樁心事。
酒宴上,四阿哥突然站起來,對十四舉杯道:“十四弟,這杯酒四哥敬你!”十四亦馬上站起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這天康熙心情似乎不錯,把隨行的人都拉過來給他“陪酒”。一向自恃酒量甚好的胤禎首當其衝,幾杯酒下肚後仍麵不改色,直至剛才飲下四阿哥一杯,臉忽然變得通紅。剛開始我以為他隻是剛才的酒勁兒上來了,仔細看卻好象不是那回事。他緊握雙拳,好象是在隱忍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