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閼氏沉吟,“萬一,這女子是可汗放出的煙霧彈,專門用來吸引我們注意力。而我們太過重視,就上當了。除了可汗自己,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能夠將棋子這麼明目張膽,這麼不加掩飾的,布在可汗的身邊。而且,還能隨時抽走。我覺得關於這個人該放一放,再想個妥當辦法另外處理。都混在一起,就顯得太繚亂了。”
“我也想放啊,也想這會不會是圈套的本身,不加理會,反而更加輕鬆。但是你看,它不僅能將字條這麼沒有痕跡的送到我們手中,還能讓他的人出現在可汗麵前,隻這幾下就能夠看出功力,這個暗中的黑手,絕對不是我們可以視而不見的人。對了,還有個人,我要讓你見見。”大閼氏的姨母完笑話就做了一個手勢,帳簾被挑起。
大閼氏的外甥矮身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見到他,大閼氏的火氣一下子就躥了起來。然後漫過目光的慢慢的變成了注視他身上穿的那副鎧甲。是編織精湛的細密鐵環甲。由於保養與擦拭都很驚心,圈結的每一隻鐵環都釋放出耀目的光澤來。輕鬆的將她的回憶都回那個久遠的年代。大閼氏的目光由怒轉哀再到怒火中燒,“到底是誰讓你穿上它的。”
她的姨母在她身後發聲,“再怎麼樣,他也是你的外甥。於我們來,是最可信的人。他也還太年輕了,做有些事的時候的確欠考慮,我們該給他機會。”
“姨母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曾勾結沙木想要出賣我,她跟她娘一樣,都是吃裏扒外的狼崽子。”大閼氏心上在想著,她的外甥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裏的,而那件鐵環甲是怎麼回事?他之前一直關在自己的地牢裏。現在他身上的氣味兒,也是地牢裏的腐朽陰暗氣息,明他剛從那裏出來。那一,就是少年勾結沙木被她手下抓後,他們把他帶到自己麵前的時候,自己好像並沒有注意他穿的是什麼。那時候,要是那時候她注意到了……對了,他的用意很惡毒,他是以為自己會出賣她成功。然後穿上這身,讓她憎惡的又熟悉的鐵環甲,來到她麵前,耀武揚威。如果那時自己多看了他一眼,現在他一定被她親手撕碎了。
大閼氏豁然站起,拔出一邊武士的配刀,將鋒利的刀口直指向那個臉上還隱隱帶笑的年輕人。奸險的用心配上奸險的笑意。真是讓人惡心,她想。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寶劍,站在她麵前的少年一反常態的不逃不避。
“大閼氏罷手!”大閼氏的姨母又一次在她身後出聲,那聲音雄渾有力,如同一隻生長了鋒利的刃口與沉重力量的長刀,一瞬間斬斷大閼氏手臂上的力量,讓她緊握在手裏的刀直接垂下刀頭來。
“飛鷹家族的刀,隻斬他們的對手與仇人。”她的姨母在以族長的氣勢提醒她。她想用腦海裏的力氣,撥開這聲音的縈繞,但是似乎有任何的效果,那聲音排山倒海湧到她耳中,形成無法推倒的牆。“可也不能容忍叛徒。”大閼氏不退縮。此時她是高高在上的大閼氏。金口玉言。
大閼氏姨母臉上的莊重不為所動,“這些,我與他有過深談。很明白他的心意。他是向可汗表達過忠誠,而且還想要依靠對他母族的出賣,鞏固那份忠誠。可他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扭轉我們家族沒有一個心腹之人呆在可汗身邊的尷尬局麵。他年紀雖,但這樣的想法確實是想到了我們的前麵。就因為我們的家族中沒有人能夠得到可汗的信任,我們一直很被動。甚至看不懂可汗的每一個微笑都代表什麼。那至少也應該看得懂,他每一次糾結眉毛的時候在想什麼吧。我們可不能再稀裏糊塗的自以為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