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貞身後的婢子冷聲道,“好沒有眼力的奴才,在這王府之中,我們郡主想去到何處,又哪裏要問你的意思?”
那樂師聽到郡主兩個字已經知道必定是旖貞郡主,嚇得連忙伏在地上請罪,“奴婢有眼無珠,罪該萬死。”
旖貞也不言語什麼,直接向裏麵走。
廳室之中空蕩蕩的,隻留有幾件樂器。剛剛聽聲音,人應該就是在這裏練習的,這會兒上,成了空屋子,應該是聽到了外麵的聲音避進了內室,女樂師隻得喊了那姑娘的名字,“長樂姑娘。長樂姑娘,快快出來拜見……”
內室方向上人影一閃,一襲紫衣的姑娘,剛露了一個麵,就被腳下的裙子一絆,直挺挺的從內室之中摔了出來。
旖貞心頭不出的失望!倒覺得,這姑娘的粗笨真配得上剛才,不得靈韻的歌聲。心上也不打算再瞧她的樣子了,這就想起身離去。偏偏那女子剛剛好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還有些踉蹌的給她福禮,旖貞懶懶的抬了抬手,心裏還想著,傾染染就是被這麼個笨重的人物嚇的,真是不值。然後與那叫長樂的女子目光遇到一處。入得眼中的五官,清麗脫俗,低低垂眸之時更得清荷隨風輕拽之韻,“無憂!”兩個字,就要忍不住從口中飄出。直到跌坐回椅子上,旖貞才反應過來!眼前看到的女子並不是無憂。無憂已經走了,不知去往何處。他的兄長正為此魂不守舍。
眼前的這個女子,高王叫人給她起名叫做長樂,意思就是要讓她代替無憂,原本還以為,他們所的那種相像,隻不過是零星點點。絕然沒有想到,這女子的容貌已經達到了能夠以假亂真的程度。
旖貞穩了穩自己心上的吃驚,用手點指對麵的椅子,叫她坐下。那女子有些呆呆的蠢笨,一聽讓做,就真的想坐下。一邊的女樂師給她使了好幾個顏色,眼珠子都要努出框外了她才看到,又領會了半晌的那眼色的意思,才想到她是不應該做的,笨笨的起身,十分拘束的低頭立在旖貞麵前。
旖貞不管這女子是否怕她目不轉睛的觀察,隻是一味認真地用目光上下遊走在她周身的每一處細節,想不到這世間竟有如此相似的容顏,無論是眉眼還是唇形,都相似至毫厘處。唯隻一條可惜,在那一雙目光之中,閃動的不是靈動的光色,而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膽怯與淺薄。
如果不是這些一打眼就能看到的愚笨,她簡直就是無憂本人。
旖貞覺得這樣,仰頭看著她,有些脖子酸,再次指了指麵前的椅子,她記住了之前樂師的眼色,無論如何也不肯坐下。一邊的樂師看得出旖貞郡主這一次的意思是非要長樂坐下不可的,又慌忙跟長樂無聲的使著眼色。
可偏偏,這個長樂被旖貞波瀾起伏的目光打量的連頭都不敢抬起。更看不到女樂師的眼色。
旖貞揮了揮手打發樂師出去,同時也讓跟在自己身邊的婢子出去,盯住那個樂師,以免她又向高王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