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魂七魄還是飛離了一半兒。這一世最不想的就是宿命,最繞不開的也是宿命。現在隻想這麼一頭紮下去,睡個飽。扶了芝兒的手打算站起來,卻發現她微微抽了抽唇角。似乎是有些痛苦。
自從大太太放了新的內應南,芝兒便是明著背叛了大太太。昨芝兒在園中遇到了大太太,避不過了挨了罰。
無憂慢慢變得清醒。也立住身,抬起手想要看她長長衣袖下掩住的傷口。
她察覺了無憂的動作,一驚,慌忙想要掩起手。
“給我看看。”無憂抬起頭來看向她。
她不敢再動。任無憂掀起長長衣袖,是被用木板狠狠抽過的痕跡,好大的一片淤痕。
大太太不僅是怪她背叛,她更恨的人是無憂。
那是因為近日她在大公主府上看起來有模有樣了麼。
無憂隻是對著那些傷口皺眉。一邊的蝶兒也低下了頭,看來她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沒有對自己。能知道這一切還是因為合周,剛剛回來的時候,她遇到了他,打發聾兒先回來。
他向她陳清,她的境遇有多尷尬。
她沒有回答他什麼,也沒有像每次一樣拒絕,連煥離的事也沒有告訴他。她隻是覺得很累,隻是在想,時間長了,他也就累了,有些事早晚會不攻自破。
芝兒做出淡淡的柔笑聲,“不疼的。虧了姑娘在王府做得好,要不然,奴婢早就性命不保。”
無憂向那傷口上輕輕吹了吹氣,“是我對不住你,我要是真的好,就應該讓你大仇得報。”
那是已經好久不曾提起的事。可大家總是忘不了。之前不提,都怕對方傷心,可有時候,卻不能不提。不忘舊痛,方能捱過眼前種種。
芝兒慌得搖頭,“是奴婢的不好,隻是這麼一點傷就這麼呲牙咧嘴地嚇姑娘。大太太麵前再是如何難熬,也總好過像紫葉受的苦。奴婢是真的不疼的。”
無憂想了想,才對一邊的蝶兒道,“這傷口怎麼看著像是沒有上過藥的。”
蝶兒將頭低得更深,“是芝兒,芝兒她……”她一邊吞吞吐吐一邊偷眼看向芝兒。
無憂亦看向她。
芝兒抿了抿唇,“姑娘對芝兒的好,可不能人盡皆知啊。以大太太的身份,何必這樣為難奴婢,隻不過是想試探姑娘與奴婢之間的主仆情份是到了哪一步。”
被提醒的這一刻,無憂心上深深地一痛。
她想得很是周全。可也讓無憂更加難過。她還沒有能力護得她們周全。
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被芝兒與蝶兒扶到了床上。又昏昏睡了起來。
第二日早早過去老太太與大太太各處請安。無憂給老太太問了安,才往大太太這邊轉,大太太在吃飯,婆子們引著幾位姑娘在花廳裏坐,無憂來前,五姑娘卻是一早就在這裏了。
無憂一眼看到,五姑姑手邊放著的上好的金創藥。
抬過眸來看向無憂的五姑娘,笑容甜美,如同九玄女,“七妹妹,可在瞧這個。”
那是有意的試探。
無憂點了頭,感覺到一邊蝶兒的緊張,才不緊不慢道,“我是瞧著那藥瓶燒得漂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