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過來,院中值守的丫頭忙不迭幫她推門。南逶迤而入,跟丫頭點了個頭,合好了門。
過了一會兒院中便靜靜無人了。
蜂兒蹲在樹上,數了五百個數,跑過去,由打懷中的瓶子裏取出蟮血來,輕輕塗在南的房門之上。
轉身動作靈敏輕快,躍到之前棲身的樹下,由打籠中放出數隻蝙蝠來。
蝙蝠早被圈得不耐,一下子放出來便亂飛起來。
但不到一刻,嗅到蟮血的味道,便一齊撲向南的房門。
峰兒躲在樹上,見公子的都對,兩隻眼睛亮了亮,握緊了拳。
南本已睡下了,忽聽到有敲門聲,側耳聽了聽,還有些急,便披衣下床。打開房門時,驚飛了蝙蝠,自然不見人,莫名其妙地關上了門。
才一轉身,又聽到敲門聲,打開,又不見什麼。
第二次,已經有些慌亂。
如是幾次,才覺得是招惹了什麼。忽覺手上有些粘膩,低頭看時,竟然是血,嚇得身子一軟,歪在了地上。隻因她手上粘了蟮血,引得蝙蝠往複來撞。南一動,方驚飛了它們。她四下裏看著,竟然沒有看清是什麼。這當口,才是真正地嚇破了膽。
開始求饒。先是自己反省了一番,是自己害了三姑娘,又省著害過七姑娘,到害死紫葉時已經哆目瞪口,冷汗如流。
如此動靜已然不,周圍幾間熄了燈的婢子房,漸次點了燭台。
夜深人靜之時,寒風瑟蕭,疏疏枝條之間,恍有什麼影子團團繚繚,似從無窮虛遠自己伸出的不可測的手,又像是深而無境的幽洞在上撕開巨大的裂口要吞噬一切一般。
南抬頭看一下那,像有無窮妖氣凝聚,壓低,又似乎正在奔放而來。
全身猛然一震,砰然堆坐在地上,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既而一雙眼向四下裏看,“是你,是你,是你麼,你是自己死的,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怪我。怎麼可以怪我,我,我,我那時也是迫不得已,是迫不得已的。”連珠而的詰問,又似被什麼生生截斷,似乎眼前真的有什麼,正橫亙於她目前一般,恐得她體如篩糠一般,伏地求饒。
壓得低垂的空一帶紅雲遊移,眾人皆是扶了胳膊,寒浸浸地咬牙。
婢子提來風燈高照之下,但見南臉色鐵青,一雙眼睛差點就要努出眶外,嘴唇上咬破了血口子在歇斯底裏之時,如同不斷開開合合的血盆大口,將南襯得不似活人一般。
口中的血給她處胡亂抹到臉上,又粘下披散零亂的絲,變得更加可怖,似乎是嗓子已經喊啞再出不得聲,本還是伏在地上,卻忽然一躍而起,要在人群中撲出一條路來。
眨眼之間衝向打頭提燈的婢子,那婢子,尖叫一聲,驚得險些背過氣去。
芝兒在人群外聽得差不多了,才分開心驚膽戰的眾婢子道,“還瞅著什麼,快上來壓住她,如此的事我也拿不得主意,要問蝶兒姐姐的意思,你們前去且輕著手腳莫驚了姑娘,想是早睡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