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大姐的出嫁 聾啞人遭難(1 / 3)

在馬陵山西邊,大運河東邊,有一個村莊。那裏一片青堂瓦社,青鬆翠柏,鳥語花香,遠遠望去鬱鬱蔥蔥,煙霧蒙蒙,像是海市蜃樓一樣。這個地方距離徐州、南京、上海都不遠,乘上車隻有半天多的路程。我的家就在這個地方。這裏給我幼年、少年時期留下很多記憶,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

我有三個哥哥,大哥叫汪稼宇,二哥叫汪稼坤,三哥叫汪稼樹。我還有三個姐姐,大姐叫汪文欣,二姐叫汪文慧,三姐叫汪文婷,我叫汪文靜。我家住的村子叫汪莊,我們家是這個莊子的大戶,也是遠近有名的大戶。我父親名叫汪楚年,他從爺爺手裏接管這個家。家裏有田地,還有酒坊,南京還有茶食店。我父親雖是一家之主,但他既不種地,也不做買賣,那他是做什麼的呢

那時我們家鄉不太平,早先鬧土匪,後來是國民黨管轄,再後來共產黨來了,人民剛高興幾天,國民黨又來了,從這以後,今天國民黨,明天共產黨,老百姓苦一天、樂一天,可還是天天提心吊膽。我父親他就組織幾十個人和土匪鬥,和國民黨鬥。後來日本人打進中國,又在距我家不遠的周莊建了炮樓。這時我父親也就成了遠近皆知打鬼子的人。父親一年到頭很少回家,要是回來肯定是拿錢、拿糧。娘從不計較,娘是個大度人也是一個憐貧向善之人。既使父親不在家,她也在每年冬月之前就請人在東西南北各個叉路口架起粥鍋,給來往貧困的人送飯、送衣。

大姐在南京讀書,是學校一朵花,也是一個才女。那時在我們家鄉一提到汪家大小姐都非常讚許。同樣,大姐也是父母的得力幫手,有些事父母總要聽聽大姐的意見。父母把她視為掌上明珠。大姐也很自強,不僅人長得好,琴、棋、書、畫樣樣都行,在學校很有人緣,老師也很喜歡她。追求她的人很多,其中一個名叫牛天賜的男生與大姐很合得來。另外牛家離我們家不遠,每次從學校回家,他們倆都是同路。牛家就在鐵路邊上,他們倆每次回家下車後,總是先到牛天賜家,牛天賜的父親也很喜歡大姐,一見到大姐就叫欣兒,有時還要留大姐住上一倆天才送她回家。牛天賜的父親是遠近有名的大夫,家裏有個小醫院,我們家有時也請牛大夫來家看病。後來牛大夫直接提出給大姐與牛天賜定婚,娘和父親商量後就同意了。大姐定婚後不久,牛大夫就叁天倆頭派人來催,要給大姐他們完婚。每次父親都說,鬼子經常出來清鄉,不方便辦喜事,等一等再說。正像父親說的那樣鬼子不斷掃蕩,遠近幾個莊的百姓天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隨時都有失去生命的危險。父親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日思夜想怎麼能消滅鬼子。又熬過一段時間到了盛夏,不知為什麼父親卻主動約牛大夫商談大姐結婚的事。牛大夫當然很高興。從那以後,家裏就請木工、裁縫等很多人,整日為大姐的嫁妝而忙。其他人都很高興,隻有娘卻滿臉的嚴肅。婷姐問:“娘,你是不是實在舍不得大姐出嫁?”娘說:“你們還小,不懂。”一天我無意中聽到父母對話,隻聽娘對父親說:“現如今兵慌馬亂,日本人三天兩頭掃蕩、清鄉,你這樣大張旗鼓給欣兒辦婚事合適嗎?要是日本人把欣欣搶走怎麼辦?”對這一連串問題,隻聽父親說:“你不用操心,這是有我那,我手下這幫弟兄不是隻會吃飯的,你盡管放心。”那麼大姐的婚事辦成了沒有,鬼子把大姐搶走沒有,下次再說。

到了八月初八這天,全家上下喜氣揚洋,張燈結彩,人來人往非常熱鬧。早飯後花轎車就到了大門口,大姐上了花轎在前麵走,左右兩邊分別是伯伯家的稼祥哥和稼宇哥扶轎相送。跟在後麵的是各種嫁妝,如櫃子、箱子、桌子以及各種食盒共一百多件。有的是人抬,有的是車拉,全長一裏多。一眼望不到頭。送親隊伍走出家幾裏路後,來到了一個叉路口,突然出來一隊日本鬼子,走在前頭的是一個騎著馬的鬼子,還帶一個翻譯。這時稼祥哥讓送親隊伍隻管往前走不要停下,翻譯官見送親隊伍還往前走就趕緊上前去攔,並大聲喊送親隊伍停下,皇軍有話要說,祥哥便向對方走去。這時那個翻譯官自報姓名地說:“我是高莊的,姓胡,名叫胡奔。”祥哥說:“早有耳聞。那麼胡翻譯攔我們是想吃喜糖嗎?回來一定送去。”而胡翻譯連連說不是吃喜糖,是皇軍要請你叔叔汪楚年說話。。祥哥說:“今天是我妹妹大喜的日子,我們都在送親,皇軍有事改天再說,還請胡翻譯與皇軍好好說一說,行個方便,改日一定登門道謝。”而胡翻譯說:“我和你們是鄉親,也不想這樣做,這都是皇軍的意思。”這時那個騎馬的鬼子兵大叫幾聲,胡翻譯立刻說:“馬上去請汪楚年!”並且說他們汪家想讓花轎先走,汪楚年馬上就來。而騎馬鬼子大聲喊,見不到汪楚年誰都不能走。這時祥哥說,皇軍有什麼事我可以作主。而胡翻譯說:“皇軍要汪楚年帶領他的所有人馬歸皇軍調用,而且要馬上行動,你能作主嗎?”話音還沒落隻聽周莊那邊一聲巨響,火焰衝天,鬼子的炮樓被炸飛了。正在鬼子回頭看時,騎馬的鬼子也被打落了馬。鬼子這才想起反攻,可已晚了一步。這邊送親的人早已都武器在手,機槍、手槍、手榴彈一起向鬼子打去。這一隊鬼子亂作一團,隻有逃躲之力,而無還手之機了。這邊抗日人民越戰越勇,打得鬼子四處逃躥,打鬼子的人們乘勝追擊,將這一隊日本鬼子幾乎全部殲滅。這次的仗為什麼打得這樣順呢?原來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