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小目送季洪安跟郎士平遠去,扭頭衝著一旁的一個小男孩咧嘴一笑,說道:“小朋友叫什麼名字?”
這個小男孩大概七八歲的年紀,麵黃肌瘦體弱不堪,但眼睛很有神,一看就是粘上毛比猴精的小崽子,從公園大門處就一直尾隨著李大小,哪怕是當他打開木頭房的房門蠅蟲滿天飛的時候,小男孩也沒有絲毫的膽怯,隻是靜靜地守候在一旁。
“郝金鵬。”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道。
李大小見小男孩不認生,便從自己的黑色挎包裏拿出了一塊巧克力遞過去,除了吹箭筒之外他還隨身帶著一些食物以備不時之需。
小男孩並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過巧克力,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口,甜得咧嘴笑了起來。
“金鵬小朋友,吃了哥哥的巧克力,那是不是得幫哥哥一個忙?”李大小蹲在小男孩的身旁和顏悅色地說道。
小男孩重重地點了點頭,食不果腹的日子太久了,也許這個小男孩災變之前錦衣玉食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現在一塊巧克力就能將他收買,哪怕是因為高溫有些融化的巧克力。
“金鵬小朋友,帶哥哥去動物園看看好麼?”李大小對小男孩說道,在來洛水公園的路上當他聽聞公園內有動物園的時候,內心就已經狂喜不已,李大小有自己的打算,在公園門口粗暴地打傷胡子軒與這個打算不無關係,他必須進到洛水公園裏,因為這裏可能有他需要的東西。
“哥哥你別去了,動物園裏的動物都被吃光了。”郝金鵬說道,他還以為李大小想要宰殺幾隻動物填飽肚子,洛水公園裏的幸存者早些日子就靠那些動物填飽肚子,可現在的動物園裏隻剩下一些白骨毛發。
李大小又拿出了一塊巧克力塞給了郝金鵬,說道:“金鵬小朋友領哥哥去就行了,哥哥不是去吃動物的。你看哥哥慈眉善目就是個好人,怎麼會傷害那些小動物呢?”
李大小很久沒照鏡子了,他沒有注意到慈眉善目這個詞已經與他無緣,多日的奔波與血腥殺戮,讓這個原本有些發福的年輕人麵部輪廓變得棱角分明起來,殺氣日重。
但小孩子不會在意這些,兩塊巧克力攥在手裏那李大小就是個好人,在公園內生活月餘的郝金鵬對洛水公園的地理環境十分清楚,公園占地雖大但他還是很快就把李大小領到了動物園的入口,然後拿著第三塊巧克力歡天喜地地跑開了。
動物園很空曠也很安靜,李大小走過一個個獸山獸園,卻隻看到了寫著動物名稱的牌子而沒見到動物,公園裏的幸存者早已經將這些原本是國家級的保護動物吞下肚子,畢竟人都活不起的時候誰還有心思保護動物。猴山上隻剩下一撮一撮的猴毛隨風飄動,長頸鹿園裏隻剩一地的骨頭,再往前走是老虎園,萬獸之王的居所現在連根毛都沒有,估計老虎皮也已經被幸存者燉爛後吞下肚子了。
不過李大小沒有在意這些,他直奔動物園管理處,一頭鑽進了儲物室。
儲物室內很淩亂,桌椅板凳倒了一地,而且箱櫃基本上都被幸存者打開過,饑餓難耐的人們沒有放棄在任何一個角落搜尋食物。李大小在一堆淩亂的物品裏翻找了半天,摸出了幾個四四方方的紙箱子,包裝完好的紙箱子上有一行小字,獸用麻醉劑。
這就是李大小夢寐以求的東西,他的吹箭筒是神兵利器,雖然對付大股喪屍很吃力,但悄無聲息的射殺仍舊是一個殺手鐧,在營地裏多日的消耗已經讓李大小手中的吹箭所剩不到,他必須為自己補充“彈藥”。
補充吹箭的渠道,除了吹箭筒原主人瘦皮猴的住所,就隻剩下動物園,因為動物園裏的動物需要定期做體檢,而且動物也像人類一樣會有傷病,但獸醫不可能跟活蹦亂跳的動物處在一起,尤其是那些大型食肉猛獸,所以動物園裏會常備一些含有麻醉劑的吹箭,從遠處射中動物將其麻醉,在動物被麻醉之後獸醫才敢近身。而且作為獸用麻醉劑,麻醉效果肯定不遜於自己手中的吹箭。
公園裏的幸存者明顯沒有注意到這些寶貝,饑腸轆轆的他們對於不能吃的東西向來不感興趣,於是被李大小撿了一個便宜。這件事情李大小做得非常隱秘,領著他到這裏來的那個叫郝金鵬的小男孩,不需幾天就會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任誰也別想發現自己的秘密。
而且這些吹箭可以暫時緩解公園裏幸存者的生存壓力。洛水市市區裏的喪屍愈發警覺,集體行動的它們已經讓城市成為禁地,幸存者們已經不可能再輕易從城市裏獲得食物與藥品,但市郊還有一些民居,在那裏喪屍數量不多而且分布不太密集,憑借著手中的吹箭筒李大小可以悄無聲息地穿行其中搜集物資,收獲再小也能解燃眉之急,因為蒼蠅雖小是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