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點頭道:“好像咱村以的確出了個秀才,但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人教就好,咱這附近其他幾個村子都辦起了學堂,就唯獨咱們這兒沒有,這回總算能讓村裏的小娃都去上學了。”
李元木一聽李氏這口氣,笑嗬嗬的蹲到李氏跟前。而李元青一看他這這副表情,就知道他這哥哥肯定有事。
李元木道:“娘啊,要是學堂真能蓋起來,我家兩個娃兒就都得上學,夫子也要收束脩,這筆費用可不是個小數目,我聽說元青這些日子也幹到不少錢,到時候你們可得幫襯著些,畢竟他們也是您的大孫子嘛!”
李氏眼睛一眯,把棉花往地上一扔,不悅道:“元木啊,我們分家也有好幾年了,你們兩個大活人,咋連小娃上學都供不起哩,村裏的學堂,那束脩能要多少錢?哼,別跟我說,你們沒錢,你弟弟還沒成親呢,咋不見你替他想想!”
她剛一說完,大門外就衝進來一個盤著頭的少婦,小腰細的很,頭發也梳的光亮,身上穿的衣賞幹淨整潔,倒是不像農家媳婦。
這衝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何秀,自打兩個小娃進了這邊的門,她就偷偷趴在外麵聽。直到這會實在聽不下去了,才不管不顧的衝進來。
對於她這種唐突的行為,李家的三個人都沒有反應,習以為常了,連地上坐的兩個小娃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仍是大眼瞪小眼,比著誰先認輸。
何秀站到院子,掐著腰,下巴揚高高的,那神態,像足了一隻高高仰首的大公雞。
“娘,瞧瞧你說的啥話,那不管咋地,這兩個都是你孫子吧,就算分了家,他們還是姓李不?你要說不管也成,那明兒我就給兩個娃把姓改嘍,讓他們跟我何,從今以後,就不是你們老李家的人!”
這一通吼的,把李元木麵上也吼的無光,他拽著何秀,讓她別說了,但是何秀哪裏會聽他的。她狠狠瞪了李元木一眼,李元木也是天生怕老婆,被她一瞪,頓時啞巴了,縮著腦袋蹲回原地去了。
李氏看著自己兒子變成這副慫樣,心裏別提是啥滋味。李元青見何秀說話越發過份,黑著臉攔住她,“你說夠了沒有,你自己養的孩子,你愛怎麼著沒人管你們,都走,我要插門了!”
李氏扯住元青的胳膊,低著頭直搖腦袋。
何秀譏笑一聲,抱著雙臂陰陰的笑道:“喲,幾天不見,你倒是會講話了,那田麥芽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看把你迷的五葷三素,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你們要真不管,我明兒就給兩個娃改姓去,以後,他們就不是老李家的人,呸,連個學堂都不願意給孩子上,虧的你們,一個是奶奶,一個是叔叔,有你們這麼當長輩的嗎?”
何秀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像個溫良的女人,可要是一張嘴,那家夥,跟潑婦也沒啥區別。
李氏被她氣的直發抖,李元青也氣的不行,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早一拳頭掄過去了。
李元木就蹲在一邊,耷拉個頭,不聲不響,就好像跟他無關似的。
一直互瞪眼睛的小兄弟倆,受不了他娘的高嗓門,大頭吼了聲,“吵死啦!”吼完了,跟小豹兩個人爬起來,扭著屁股往家去了,臨走時,還順走了雞窩裏剛下的幾個雞蛋。
李元青急道:“大嫂,他倆順東西呢,你都不管管嗎?”這東西順的,也太順手了些。
何秀當然也瞧見了,可她把眼睛一瞪,狡辯道:“他倆拿你們的東西也叫順嗎?真是的,拿你們幾個雞蛋就心疼成這樣,真是摳到家了!”
李氏心痛的道:“那是幾個雞蛋的事嗎?俗話說,三歲看大,小的時候不管,難不成你還等著他們去偷雞摸狗嗎?真是的,就是再慣也不能慣成這樣!”
何秀一時無話回她,隻好拉回原來的話題,“別扯開話題,你們就說到底給不給個小娃上學吧!”
李元青氣憤的說道:“什麼叫給不給,上不上學是你家的事,別往我們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