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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棚很舊,攝影師是個三十多歲的瘦高個。留著長頭發,穿著有點邋遢。
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明顯的感覺他眼睛亮了一下。
那是讚許的目光。
拍照比我想象中的麻煩很多。
化妝後,各種造型,各種布景,各種動作,各種服裝。從上午十點多,沒吃飯的一直拍到了快四點。
所有的色調都是透著股子暗係列的誘惑味道。他也一次次的喊著讓我體現那種魅惑味道、墮落的味道、浮沉的味道。
然後,說著一聲聲的“好!”,“很棒!”,“對,下巴再高點,身子再軟一點!對對對……”
……
“你真的是個學生嗎?”拍完後,他放下攝像工具,坐到一邊點了根煙問。
我穿好自己的外套,笑著應聲說是。
“那一定在社會上混過吧?眼神看著很不錯。當過演員?”
“沒有。”
“嗬嗬,你不用隱瞞的,不經曆些特別的故事,誰能有你這樣的眼神。”
“我眼神是什麼樣子的?”
他從高檔相機上調出了一張麵部特寫,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幾乎是本能的就想到了魏琳。
想到魏琳站在門口,斜倚在門框時的背影;想到她轉身回望我時,那帶著腥味、帶著魅惑的眼神……
我的臉隨著想象,一下紅了。
他的手一下摸到了我的大腿上,上下摩挲的說:“要不要給你拍一點特別的?那種很容易出名的?”
我忍著他的騷擾,笑著說:“咱們先把今天的結賬了吧?”
“好。”他說著從錢包裏掏出了700元,“一般我們找個模特也就是500,我多給你兩百。咱們先來兩張特別的試試吧?”
看著他那異樣的眼神,我用腳拇指頭都能想到他的“特別”指的是什麼。所以,我抽出兩張鈔票,扔到了地上後,拿上我的包後,一句話不說的就走了。
後來那個攝影師給我打電話說我的照片被雜誌選中了,讓我回去再拍兩張。我怎麼可能再去?
……
邱青山給我打過很多次的電話,我都沒有再接。
快過年的時候,我跟父親說去李蘭香家裏住幾天。父親說他也去看看。於是換了身幹淨衣服,陪著我去集市上買了些禮品後,便踏上了去市裏的客車。
到了市裏,他就問我當年的事兒。
我指著汽車站西邊那個天橋說:“當年,我媽就是在那底下生下我的。”
他拄著拐棍,愣愣的看著,很是感傷的說:“也是在那死的嗎?”
“嗯。遭了不少罪。”我想著她臨死前那個夜晚,那個陌生男的在他身上運動的情景,很是感傷。
“要過去看看嗎?”我問。
“不了。走吧。”他拄著拐艱難的向前走。他是沒有勇氣去看吧?
……
“哎呦!老莫!你你你,你拿這麼多東西幹什麼啊!?”李蘭香客氣而高興的接過我父親手中的東西說。
“快過年了,我來看看你們。哈!”父親說著就四處的打量著李蘭香家的房子,“你們的房子真大…真好。”
“哈哈!前些年剛買了。快,快來坐坐。”李蘭香攙扶著父親趕緊的去坐下。
坐下後,李蘭香就三句不離我的講我以前生活中的趣事。說著當年我跟她在老房子裏擠一個屋睡覺,說我搬新房子後的高興,說一邊牆上我長個的標記,等等等等……
兩人笑聲不斷。
末了,父親捧著茶碗,深歎口氣說:“我們那邊最近也快拆遷了。等我們拆遷後,我也帶著因子換個好點的房子。”
“是嗎?太好了啊!老莫,你那麼大個院子可是值很多錢的啊!房子是一定要換的啊!”
“對對對,換,換,一定換個好點的。”父親說著又端詳起李蘭心情的房子,臉上的皺紋高興的都聚到了一塊。那一臉的期待卻讓我的心裏越來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