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長白山深林,由於海拔較高所以比起其他的地方陰寒的多,山林裏麵和山林外麵的天氣差異也是特別的大,山林外麵晴空萬裏,裏麵卻下著大雨。
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山林深處一個注定在華夏地圖找不到的小村莊在這大雨中顯得格外的靜謐。在王玉住了20年的破小屋裏7個老人圍坐在一起。
“老瞎子,王玉那孩子是不是要回來了?”其中一個光頭老人抓耳撓腮的說道
一個身穿破舊麻布八卦衣的老人反駁道“瘋和尚,我說你瞎操什麼心,王玉回不回來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啊。”老人雖是穿著破舊卻幹淨整潔,用一根磨得發亮的木簪子將長發一絲不苟的盤於頭頂,定眼看去倒有幾分仙風道骨。
“你個死道士,王玉那孩子怎麼也算是我佛門半個俗家弟子,怎麼就跟我沒關係”瘋和尚猛地站了起來擺了擺長衫大聲說道,擺出一副如果你再敢說話就要跟你拚命的樣子。
道士老人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說道“呦,還想跟我拚命啊,王玉那孩子我打小我就看著有出息,在他3歲的時候,已經讓他入了我道教,還半個弟子?我呸”說完挽了挽著八卦衣怒氣衝衝的瞪著瘋和尚,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氣勢。
王瞎子把玩著拐杖陰沉的說道“你們兩個都給我消停點,我王瞎子的孫子何時要讓你們鹹吃蘿卜,淡操心了。”不知是年輕時嗓子用壞了還是煙抽多了的緣故,王瞎子說話的聲音總是像深林裏刮過的陰風,涼意滲人。
屋裏隨著王瞎子的一句話陷入了沉靜,隻有大雨衝擊屋頂和偶爾屋內滲水滴落在土麵的聲響。
“這次王玉回來在這也待不了多久”沉寂的氣氛被王瞎子一句話打破“王玉這孩子跟著我們時間太長,早已養成不爭不搶的性格,但他骨子裏流的是我老王家爭強好勝的血,這裏不適合他,也留不住他”
“要不是你年輕時爭強好勝,會淪落到待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破村?你還想你的孫子跟你一樣?”一個雙鬢斑白,麵容威嚴的老人嗬斥道“我帶兵打仗那會是何等的風光,現在也是淒苦一生,就敗在了‘爭強好勝’這四個字上,你問問在座的各位那個不是因為爭強好勝而落到如今地步”
王瞎子聽到這句話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原本陰沉的聲音瞬間變的響亮如山澗狂風“我王瞎子就算舍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我孫子像咱們一樣”猛地從破敗的椅子站了起來繼續說道“我們這些人都是有天殘,有地缺的人,但是王玉不同,我看了他的命相,他不屬於這裏”
道士大吃一驚的看著王瞎子說道“你不要命了,你還敢給自己的親人看相?你這眼睛現在怕是一點光也看不見了吧”
“本來就是個瞎子,看一絲光跟看不見光有什麼區別”王瞎子淡然的說道。人的眼睛就像窗戶一樣,哪怕是隻能透進一絲光也讓屋子顯得明亮,如果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那就是無盡的黑暗。
“那你算出什麼來了,趕緊跟我們說說啊”瘋和尚迫不及待的問道。
王瞎子慢慢的坐在破敗的椅子上輕聲歎氣的說“他的命我看不透,隻看出這四年讓他出去上學會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隨即右手食指輕點著椅子的扶手,如果熟悉王瞎子的人就會看出這個動作說明他在隱瞞著什麼。
“啥都看不出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徐福的多少代多少代弟子,等他回來我擺個陣給他好好看上一看”道士輕捋著寥寥無幾的胡子譏諷道。
“好了,我今天叫大家來就是想讓你們給我想想怎麼除掉王玉臉上的傷疤”王瞎子默默地從桌子上拿起了煙袋,轉而又放下像是想起了什麼,從兜裏拿出了一包煙,自己叼了一根,隨手往屋子角落裏扔過去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