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她從來不曾喚過他,甚至不曾見過他,應該不到五十,看上去卻有六十好幾,深沉的黑眼圈證明著他的疲憊,雙罐骨突出,大大的眼窩看出他消瘦的輪廓。
沒有任何感覺,因為,自始至終,他們都是陌生人。
座上的人並未出聲,隻是掃視了眾人一眼,隨即,手無力一揮,便撐著自己的頭在案桌上發呆。
毒兒餘光注視著他,雖然這樣,但不得不否認,對於哥哥來說,他是個好父親......
看著一個又一個人進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卻又搖頭走了出來。
毒兒的心提得老高,終於,輪到她的時候,外麵已經撐起了燈。
推開門走了進去,濃濃的檀香味充斥著鼻尖,味道太濃,令她險些嗆到自己。
看著徐徐出煙的金鼎爐,她眉梢深皺,那個粗心的宮女,竟然往裏麵加這麼多檀香,不被這香味給熏死也被這煙給嗆死。
“將著香爐移出去!”頭也不回便對著一旁的宮女吩咐道,宮女看了眼坐在一端的太醫,見他點頭,才將香爐移出去。
床就在前麵,可是,毒兒的腳步卻不知要怎麼邁,此刻的她要怎麼麵對他,能夠喚醒他麼?
“咳咳!”北蒼擎見她踟躕定,頓時輕咳而出,也是一中暗示。
頓時,毒兒清醒了過來,將手裏的金絲線甩了出去,為隔著一到帳幔的人把脈。
片刻之後,她很是氣憤,對著坐在一旁的太醫道:“此人脈象平穩,不像是的病不起之人,但卻近來寒氣閉賽導致腸道不適,不思飲食,反而拉瀉得厲害。”幾句簡單的話交待了一切,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聞言,太醫既是激動的起身,這麼多天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直言。
其餘的人不知是怕還是其他,把完脈之後不是搖頭就是跪下說此病他不能治,隻求安全回家。
“禦醫.....”皇帝頓時在此刻也起身向他們走來,一雙死寂的雙眸似乎有了一絲光亮,錚錚的看著眼前的太醫,似乎在尋求什麼意見。
太醫對著他無聲的點頭。
床幔被一隻細嫩的手給撩開,走出一二十出頭的男子,此人衣冠整潔,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扈氣,似乎在責怪毒兒掀他的底,隨即,卻是躬身朝皇帝行禮:“父皇!”
皇帝隻是略微點頭,並未正眼看他。
“公子請隨我來!”毒兒也無心觀察他們父子之間的細微,隻聽那太醫朝她禮貌的頷首,隨即便走在了前麵。
她知道,這一次,恐怕真的可以見到哥哥了,頓時,激動得跟了上去。
在拐過一條又一條彎道之後終於來到一宮邸,逸玄宮!
毒兒癟嘴看著這宮邸的名字,真的很像哥哥的風格,進入,寒風陣陣,守衛也極是森嚴,而且還要搜身。
北蒼擎很介意毒兒被他以外的男人模來模去,險些上前砍了那人的手。
當那人放下雙手,毒兒呼出一口氣,好在胸部綁得特嚴實,發現不了任何破綻。
進入房間,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撲麵而老,夾雜著一絲藥香味,床幔因為開門而帶來的寒風微微拂動著,隔著床幔,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輪廓。
眼淚差點滴落下來。
隨即,又是掏出金絲線為他把脈,良久,卻聽到她空洞的聲音:“太醫,你們可以出去麼?我以性命擔保,不救活他便不出這道門!”她的話有著無比的堅定,有著隱藏不住的顫抖。
那太醫很是詫異,她的話像是在賭命,思忖一番,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答應。
北蒼擎擔憂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隨著太醫走了出去,門在這一刻,砰的一聲關了,毒兒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撩開床幔。
“哥!嵐嵐回來了!”小手描繪著他精致的五官,消瘦的俊臉罐骨突出,雙眸緊緊闔著,不管她在他臉上如何撫摸,都不見他有任何反應,隻是一隻沉睡著,沉睡著......
淚珠一顆又一顆的滑落,夢裏麵說隻有她的血才可以救他,不管怎麼樣,今天,她都要試一試。
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潔白的手臂,隨即,從綁著的裹胸裏掏出一把精致嬌小的匕首,好在她藏對了位置,那侍衛也沒摸到那裏去。
對著自己的手腕狠狠一劃,鮮血便如噴泉那般湧了出來,一手板開他緊閉的唇,讓手腕的血沿著他的喉嚨緩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