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欣賞風景、抒發情感的閑情雅致,這雪兒吹牛不怕閃舌頭,還特麼幾十年來,那時候她媽媽都還沒出生吧。
小樓把車鎖好,趕緊附和道:“是呀,幾十年過去都沒變,這裏景色真是美。”
雪兒轉頭,微微鎖眉,高冷的斜了小樓一眼,右手梳理梳理被風吹亂的長發。
我的家鄉美還用你倆在這說?這一個少爺,一個狐狸精,倆人滿是一副要對這美景淫詩一首的樣子,我可沒工夫奉陪。兩個燒包貨,有車不開偏偏步行,在這山路上走,小哥我可比你們擅長。
水雲村四周環山,一條小河自東向西從村子穿過,住戶主要集中在南北兩山,被小河隔開,我家在北山,大根家在南山,兩家剛好隔河對望。
既然要走山路,我便沿著河邊的小路朝著大根家走去,這的確要比這步行走大路近很多,但是比開車慢。我故意加快腳步,把小樓兩個遠遠的甩在身後,心裏暗罵這倆缺心眼的家夥。
這條小路對我來說非常熟悉,小學時候,王八、大根、加上我,三人經常一起在這河邊捉魚,折騰一天後,往往都是渾身濕透,再在村子裏小夥伴兒麵前炫耀我們的成果。由於村裏人對我的冷眼和孤立,也隻有那時候,在同齡人中,我心裏才能有幾分滿足和自豪感。那段記憶很深刻,但不懷念,因為給我留下的傷痛遠遠多於快樂。
可能是因為我走的比較急,小樓和雪兒一直遠遠的跟在我後麵,冷血動物,大根跟他們不認識,不管出什麼事,他們當然不著急。
離著大根家還有不到一百米,突然看見從他家院子裏出來四個人,為了看清楚那人是誰,我快步向前跑了一段,隱約能看清楚,除了大根和他爸媽之外,另外一中年男子看著也眼熟,此時的大根看起來根本不像王八說的,完全是正常人的樣子。奇怪的是大根爸媽像是很愧疚的連連給那中年男子鞠躬。
小樓和雪兒見我跑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快步跟了上來,小樓直問:怎麼了怎麼了...我隻專心的看熟悉麵孔的男子,哪有時間解釋發生什麼。
那男子像是很氣憤,不知嘰裏咕嚕說了些什麼,袖子一甩轉身從小路朝我們走來,越來越近,終於被我認出來,這人不就是鄰村的李半仙嗎?肩膀上背著他那十幾年前就背著的土黃布袋。小時候,我經常見他在大集上坐個板凳,給人家相麵算命,我沒讓他算過,不知準不準,但那時找他算命的人還挺多。
他也常常給附近幾個村裏的“掉魂”的孩子“叫魂”,或者給哪家的什麼人“跳大神”。我見李半仙像是一臉的尷尬,邊走邊連連搖頭,嘴裏還不停的“嘖嘖..這是怎麼回事?奇了怪了...頭一次見...哼,老夫再也不來了...”
“李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隨便叫了聲叔。
李半仙聽見有人叫他,吃了一驚,猛地抬起頭看著我,狐疑問:“你,你在叫我?”
“嗯呢,難道你不記得我了李叔?”他當然不記得我,“我小時候還找你相過麵,相的可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