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簡皇後鳳眸一瞪,威嚴地道:“你非要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頂撞母後嗎?”
“這是兒臣入京唯一的目的。”慕容鐸神情冷漠。
“鐸兒!”簡皇後終於怒了:“在母後麵前,你怎麼敢說這種話?”
這輩子,她為了鐸兒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如今他長大了,翅膀硬了,竟然為了一個不知身份的丫頭,拋棄父母兄弟,置骨肉親情而不顧?
“母後若然不喜,兒臣即刻離京就是。”慕容鐸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家夥,心中雖然歉疚,嘴裏卻不肯半點服軟。
簡皇後氣得發抖:“好,好,你走,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
朗四見兩人說僵,生恐慕容鐸拂袖而走,急忙上前打圓場:“娘娘息怒,王爺隻是一時心急,才會說了些過激的話。我們王爺一直很惦記娘娘,這次進京,還專程帶了幾盒千年老山參給娘娘補身子呢……”
簡皇後餘怒未息:“宮中沒有人參嗎?”
“這可不是普通的山參,”朗四微微一笑,道:“是王爺拖著傷病的身子,親自進野狼山挖的。山參裏有王爺的孝心,與市麵上商人販售的,豈可同日而語?”
“哦?”簡皇後一聽,心中早已軟了,麵色稍濟:“朗四,你莫不是哄本宮開心,才騙說山參是鐸兒親手挖的吧?”
“微臣就算跟天借膽,也不敢欺瞞娘娘……”朗四說著,獻上禮盒,並打開其中一盒給她過目。
簡皇後歎了一口氣:“罷了,明日十五,母後要到報國寺燒香。你把她們都帶去,等悲苦大師見過後,再做打算吧。”
“是兒臣要娶妻,關那老禿驢什麼事?”慕容鐸很是不悅。
“休得胡言!”簡皇後訓道:“悲苦大師乃得道高僧,若非有他指點,母後怎會把莊然指給你?若莊然不至,你的腿傷又怎會痊愈?這都是托悲苦大師的福,你可不能忘記!”
慕容鐸知她對悲苦大師極為倚重,每遇大事必會去報國寺求簽,也不想惹得她不開心。
更知她同意在報國寺裏接見薑梅,已是她最大的讓步,雖然有些不情願,也隻能謝了恩,辭出宮來。
“你們想幹什麼?”出了皇宮,慕容鐸開始發飆。
他想奏請皇上母後廢了前議,他們卻來了個聯名具表,這不是照他臉上抽耳光嗎?
朗四低著頭,任他責罵,一聲不吭。
“你是怎樣?”慕容鐸罵了一通,胸中悶氣散掉不少,終於緩了臉色:“平日不是挺能說會道,今天啞巴了?說,是誰想的餿主意?”
朗四低聲囁嚅:“不管是誰的主意,反正咱們五個都在上麵印了手印,王爺要罰,那便都罰好了。”
“嗬!”慕容鐸冷笑:“跟我玩法不責眾呢?告訴你,本王不怕!就算把你們五人全都砍了,本王照樣打勝仗!”
朗四摸摸鼻子:“都砍了,王爺舍得嗎?”
“呸!”慕容鐸罵道:“一群王八羔子!全砍了才省心!”
罵完,卻忍不住笑了。
不知為何,一直緊崩的心悄悄地鬆了下來。
若不是朗四他們玩了這一招,也許明天一早,莊然就得離開靖王府了。
這樣,她起碼有機會見一次母後。
昨晚他考慮了一夜,要莊然接受他的幫助,確忽有點強人所難。
但是,如果可以說服母後可以收她為義女,那她這一生也算有了依靠了。
至少,他不必再擔心她流落在街頭,受人欺侮。
“報國寺?”薑梅很不高興:“我是要嫁給阿鬱,憑什麼要忍受一個禿驢評頭論足?嫁進你們皇家,到底還要過多少關?”
“梅子,”慕容鐸神情疲憊:“我也知道這樣太委屈你了,可這是母後的意思,我有什麼辦法?”
“不是說娘娘最疼的就是你嗎?”薑梅偎著他撒嬌:“自己兒子娶個兩情相悅的女子有什麼不好?為什麼還要百般刁難?”
“母後不是在為難你,隻是這些年,她養成了遇到大事必去問問大師的習慣。”慕容鐸捺著性子勸:“你就當是去郊外踏青,其餘的都交給我。”
“要我去算了,”薑梅話鋒一轉:“為什麼帶莊大夫?你不是說要奏請皇上,廢了前議嗎?”
“這個,”慕容鐸無奈地道:“母後說想見見她,要我如何拒絕?”
“我不管,你不許帶她去!”薑梅賭氣:“想著跟她站在一起,我就渾身不舒服!”
“已經跟母後說好的事,怎麼可以反悔?”慕容鐸微微有些不耐:“再說了,她都不擔心,你還怕被比下去?”
“哼,”薑梅傲然道:“我豈會怕她?隻是跟這種人站在一起,難免生出掉價的感覺嘛!”